“欣庆,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就是一个座谈会,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骆志远叹了口气,“工作组下来是协调配合我们工作的,还是给我们添乱的?”
高欣庆无奈地耸耸肩:“宣传部这些人官僚习气太重,他们一来就喧宾夺主,根本就不听我们镇里的意见,我说不上话,就懒得理他们了。”
“现在就是这么一个局势,我们要么撒手让他们搞,什么都不要管,花多少钱让市里县里出;要么得去跟他们交涉,提出我们的意见。”高欣庆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道:“志远,我建议还是由着他们去操办的,兴师动众就兴师动众,反正看市里这架势,也不会差这点钱。薛仁礼本来就对你有点意见,你再去跟他们唱反调,恐怕……”
骆志远讶然:“对我有什么意见?”
“还不是嫌你没有出面迎接嘛,官不大,架子倒是不小的。还有县委宣传部的季军在中间煽风点火,可恶的紧。”高欣庆苦笑。
骆志远嘴角一挑:“这点小事搞得这么复杂?我有事外出,又不是有意冷落他们,下午回来不也一样?他们工作组下来这是跟我们耍官威啊,我还真就不吃这一套!”
骆志远冷冷一笑,霍然起身来:“我去找他谈!”
高欣庆轻叹一声,也没拦阻骆志远。她知道骆志远的脾气,活动按照薛仁礼的思路来,完全背离了骆志远的初衷,这是骆志远所不能接受的。
骆志远走出了办公室,迈步向会议室行去,在推门而入的时候,他脸上已经换上了浓烈的笑容:“薛部长,欢迎宣传部的领导下来检查指导工作,非常抱歉啊,薛部长,今天我家里突然有点急事,我这不刚处理完就往回赶!”
薛仁礼凝视着骆志远,似笑非笑地缓缓起身跟骆志远握手:“小骆镇长是大忙人,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我们在这里开展工作,有需要你们镇里配合的,自然会安排!”
骆志远呵呵笑:“薛部长太客气了,有什么指示,我们马上贯彻落实!”
季军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也跟骆志远握手寒暄,“骆镇长,薛部长今天上午作出了重要指示,不知高镇长有没有跟你说过?”
“欣庆同志跟我说了。”骆志远平静地望着季军。
“那么就按照薛部长的指示落实吧,你先把西夷那边的联系方式给我,从现在开始,由工作组负责跟那边联络协调,有些事情,我们需要跟对方通通气。”季军摆摆手。
骆志远哦了一声,不动声色从口袋里掏出西夷的名片来递给了季军:“这就是刘主席的名片。你打座机,他就在家,我上午刚跟他通过话。”
陈彬瞪了男子一眼,径自出了厕所。他不想惹上无谓的麻烦,因为今天有骆志远和安娜在,如果是平常,他非得跟这人理论理论再说。
岂料那男子看来也不是一个善茬,竟然追了出来,冲着陈彬骂骂咧咧指手画脚,直接让陈彬怒了。
陈彬霍然转身,一把就抓住男子的领口,将他顶到了走廊的墙壁上。
他是刑警出身,身强力壮,身手不错,这男子空有一副花架子,但又怎么是他的对手。
“你干嘛?松开我,再不松开,我马上报警了!”男子色厉内荏的嚷嚷着,眸中却是闪烁着畏惧。他似乎没有想到陈彬超乎他想象的难惹,二话不说就来了硬的;此人本就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见陈彬刚才“退走”就以为遇上了软柿子,结果却碰上了一块石头。
陈彬冷笑,松开这厮,缓缓脱去了外套,露出里面的警用马甲和腰间的配枪,淡淡道:“你要报警吗?老子就是警察,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去局子里喝杯茶?”
那厮面色骤变,嘴角都抽搐起来。
陈彬鄙夷地扫了他一眼,也不为己甚,转身将外套搭在手臂上,扬长而去。
男子额头上冷汗直流,靠在墙壁上定了定神,才灰溜溜地走了,也不知道进了哪间包房。
陈彬进了包房,骆志远正在陪着安娜和宋爱娟说话,他悄然坐下,见自己插不上话,就闷头涮起了火锅,吃了个不亦乐乎。等骆志远和宋爱娟两女说完话回头一看,他居然已经将点的两盘手切羊肉干了个精光,不由啼笑皆非。
宋爱娟嗔怒地扫了他一眼,心说你八辈子没吃过东西嘛,这么不长出息,饿死鬼托生的一样。
其实她还是有些不太理解陈彬和骆志远之间的关系,在骆志远面前,陈彬不需要掩饰更不需要客套什么,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对于宋爱娟来说,朋友再亲密也是要留有几分客情的。
陈彬满不在乎地跟骆志远点点头,“吃啊你们,光看着我吃?志远,要不要喝点酒?”
“算了,宣传部的领导在镇里,下午我得回去接待,喝了酒不合适。”骆志远摇摇头。
其实这个时候,镇委副书记黄坤和镇党委委员、副镇长高欣庆正在设宴款待市县委宣传部联合工作组一行。
工作组组长、市委宣传部副部长薛仁礼见中午宴会上,骆志远这个镇里的一把手还是没有回来出面,心里就更不高兴。如果说上午不露面还能以有急事来掩饰过去,中午接待也不过来,这说明什么?
这小子仗着跟邓书记身边红人安知儒的关系不错,又是市委下派的年轻后备干部,兼之曾经是企业大老板,骄矜傲慢啊——薛仁礼心里冷笑着,脸上就表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