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以为是一个普通的外地小镇长,结果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连县里这些领导都诚惶诚恐,竟然还惊动了驻军的姜将军!
赵志军刚要转身出去布置,骆志远突然淡淡开口道:“我刚出省城就被几个人给拦上,闹了一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就在前面从省城过来的方向。”
赵志军眉梢一挑,默然点头,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
他早就心里有数了——他在来的路上,就基本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自己的人被人家当枪使了,而罪魁祸首还在国道那一头等着。当然,交警大队的薛年夜这次是撞到了枪口上,死定了。
骆志远坐在了一张办公桌的后面,姜越就在他的对面。周封几个县委县政府县政法委领导就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
姜越矜持地笑了笑:“志远,去叔叔那里坐坐?”
以周封的意思,是请骆志远等人先到县里“压压惊”,缓和一下关系,然后等候警方的处理情况,但骆志远不肯,就要等在此处等结果,然后才离开。
他不走,姜越也不好走,就留下相陪。
于是,周封等县里头脑也只好尴尬地都留下,办公室里气氛非常沉闷。
骆志远笑笑:“姜叔叔,算了,我还要回镇里有事。倒是您还是赶紧回吧,您公务繁忙,别为我这点破事耽误时间!”
“我是当事人,还要配合警方的查案,我得留下。”
姜越嘴角一抽,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道:“算了,还是等一会,我让人送你回去,免得路上再出事。”
见姜越坚持,骆志远只好闭口不言了。
他的确是不能走,如果走了,就走得不明不白,还给人留下一种以势压人的话柄。他相信,只要赵志军肯认真办案,不用多久就会查个水落石出,把曹大虎那些人给抓起来。同时,县交警大队的蛀虫,也不能轻饶了。
作为本案的当事人,他有必要留下来为警方做人证。
安娜坐在一边,垂首看着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本医学杂志。赵寒则侍立在骆志远的身后,神色复杂,心里充满着无尽的敬畏。自己这位骆镇长的来头恐怕比他想象中的更大,否则,他一个电话焉能让土元县的头头脑脑慌了神——甚至,当地驻军还来了一个少将参谋长!
这是何等的威势。
当然,话说回来了,如果他们只是普通人,这一次恐怕也就只能吃了哑巴亏,被曹大虎的人打一顿还是轻的,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
赵寒轻叹一声,转头望向了窗外。院中,不少县委县政府的工作人员和公安局的民警三五成群蹲在一起抽烟,而姜越带来的几个警卫战士则身形笔直地杵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
下午三点半。
曹大虎带人在距离土元县交警大队第三中队驻地前面的不远处停下来,打了电话过去,要求那边将被扣留下来的骆志远一行放行。
曹大虎打的主意很精明,只要那边一放人,他这边立马追上去,在土元县这一段僻静无人的国道上把骆志远这辆车给拦下,好好出一口恶气。
为了预防万一,他这一次带来了十几个人,都是一些彪悍的壮汉,四辆车,车上还藏着铁棍砍刀都凶器。他心里琢磨着,你骆志远不是很能打嘛,但好汉架不住人多,一群人打一个如果还拿不下来,那他曹家养着的这批打手也该吃屎去了。
一个交警打开仓库的门,粗野地喊了一声:“你们出来。”
骆志远不动声色地走出仓库,安娜和赵寒跟在其后。
在交警办公室,两个交警不怀好意地扫视着骆志远,冷笑着将他的驾驶证和车辆行驶证扔了过来:“好了,没有查出问题,你们可以走了。小黄,把车钥匙给他!”
骆志远没有伸手去接,驾驶证和车钥匙都啪嚓一声落在地上。
其中一个年长的交警怒斥道:“你干嘛?赶紧捡起来滚蛋!”
骆志远淡淡一笑,站在那里昂然不动:“你们说扣就扣,说让我们走就走?莫名其妙!今天你们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为什么要扣我们的车?否则,我们还就不走了!”
两个交警明显一愣,他还真没遇到过骆志远这样的人,放人了,他竟然还不走,赖上了。
还要给个说法?笑话!
二十多岁的交警粗暴地霍然起身,猛然一拍桌案:“让你走,你还毛病这么多?!再不走,扣你娘的一天一夜!”
骆志远嗤笑一声:“你有这个权限?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声,你们是交警不是刑警,谁给了你们随便扣留行人和车辆的权力?”
骆志远不软不硬地针锋相对,交警年轻气盛,冲上前来就要动粗。在他眼里,民兴县的一个小镇长而已,牛逼什么呀,这可是在外地!
交警上前推搡,赵寒一个箭步窜过来挡在了骆志远身前,被交警抓住衣襟给扯了一个趔趄。
年长的交警皱了皱眉,大喝一声:“好了,小黄!”
他慢腾腾地走过来,望着骆志远勉强一笑:“我说这位同志,我们扣留你当然有原因,执法记录上都有记录,这个不需要跟你说。好了,你也没受什么损失,赶紧捡起东西来上路吧,跟我们在这里叫板,对你没什么好处。”
骆志远心里冷笑着,他当然无意跟眼前这两个交警较劲,他们也是受人指使,恐怕具体原因自己也不清楚;但他此刻心里很清楚,他们不能离开交警驻地,只要一离开,曹大虎的人就会追上来。
他必须要留在交警驻地,等候救援到来。
同时,那个曹大虎已经彻底激怒了他。他倒是要看看,这厮到底是什么背景,竟敢如此嚣张狂悖,肆意践踏法律,玩弄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