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直都是他比她着急。他到底在急什么?
陈云正犹豫了一会儿,就在曼曼觉得失望,想着他肯定会为难自己,叫自己在喝药与看大夫两者之间选择其一的时候,他蹙了蹙眉头,开口道:“好。”
曼曼疑心自己听错了,竟微张着唇呆怔怔的瞅着他。
陈云正没好气的道:“够了,你——”他往前急走,带的曼曼一个踉跄,他又急忙停下伸手扶住了她的腰,不耐烦的道:“好好走路。”
心里边却懊恼无比。她就是个没原则的,她一点都没说错,她还是个软骨头,最能随波逐流,还是个这也怕那也怕的人,遇到事情就会当缩头乌龟,他本来已经决定要凡事她不拿主意他便替她做主,可被她那么软软的望一眼,心就开始没来由的变软,很想顺应她的要求。
曼曼没想那么多,见他终是答应了,便松了口气,被他如此嫌弃,也没有给他脸色看,甚至还温顺的笑了笑。
陈云正很想把她的笑脸捂起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就是想要独占,不想让旁人瞧见分毫的感觉。
一路走一路闲逛,两人指指点点,倒一扫先前的尴尬气氛。出门就晚,再逛这么一会就到了正午,陈云正对曼曼道:“你想吃点什么?”
曼曼也有点饿了,不过她只当陈云正是客套,毕竟主子想要吃什么就吃什么,什么时候轮到她来做主了?也就不着意的道:“随意。”
陈云正皱了皱眉头,把白术叫过来小声吩咐了几句,白术便应声跑了,陈云正对曼曼道:“我们去前头街口的清风明月酒家。”
听起来倒是挺雅的,曼曼还是头一次在酒楼吃饭,也有点好奇,便没什么异议的点头同意了。
白术提前安排,要了一个小雅间,陈云正点了菜,吩咐小二端一壶酒来。这回他少爷架子摆的十足,压根没想过问曼曼的意见。
曼曼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他真的能喝酒了么?能喝了么?小心酒精过早麻痹了他的脑神经,他就更读不进去书了。
从前还能禀承着主仆的身份虚于委蛇,她教训起他来也从没手软过,可如今就只觉得尴尬。
他比她有主意,比她本事,用得着她在一旁装大瓣蒜婆婆妈妈的唠叨么?
曼曼打定主意不开口,就找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会打量这装饰极精美的雅间,一时又盯着那雕花棂窗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站着的而不是坐在陈云正对面,应该是他吃着她看着的,应该是他喝茶她斟茶的。
真是脑子被气糊涂了。
看着曼曼脸色变幻莫测,心事一览无余,后知后觉的起身替他端茶倒水、摆碗布筷,陈云正就觉得好笑。
也亏得自己不是个严格讲规矩的,否则像她这样糊涂的人,得多少板子打下去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她的眼光变了,从最初的好奇、神秘、戒备、疑惧、厌烦,再到现在的宠溺、纵容,竟然发生了太多的改变。
也许从前他个子太矮,总得抬头看她,他懂得少,便觉得懂得不多的她见识广博,他无形之中还拿她当个姐姐,曾一度埋在她软嫩的身体里寻求温暖和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