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高兴的，反倒是那些和尚道士。

叶书会“法术”的事，七年前就已经被宫里人所共知，这一个月来叶书更是多显“神迹”，在清廷眼里，妥妥的妖人一个。

妖人，自然要靠和尚、道士降魔除妖了。

王府官员，都请了和尚道士，当街作法。

甚至是皇宫大内，光绪面前，此时也是和尚、道士、萨满，甚至是蒙藏的法师喇嘛之类，一块排着队，接连施法。

场面很热闹，光绪却是面如土色，全身筛糠般地颤抖。

此时的他，面色枯瘦，几乎是皮包骨头，神色惊恐，眼圈黑重。

七年前，近距离看叶书暴起如龙，擒杀慈禧跟杀个小鸡崽似的，他就做了年余的噩梦，后来见叶书自此消失不见，这才安心下来。

毕竟，清廷内史记载，百余年前，“妖人”杀了乾隆后，也是自此消失，再无踪迹。

光绪原以为，这场噩梦会如乾隆一样，渐渐消失，哪曾想“一页书”之名，竟又从千里之外的广州传出？！

先是自己的鹰犬严振东，再是自己一直倚重的纳兰元述，竟是接连死在叶书手上，连广州城，都被叶书夺下，与革命党人一同，激得天下处处叛乱。

光绪开始时，还担心叶书谋夺天下，为这大清江山而夜不能眠。

可自打知道叶书竟然直扑京城时，什么江山，什么叛乱，全都被忘到一边，脑里反复出现的，就是自己如慈禧那样，被叶书当街虐杀！

夜晚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惊醒过来，怀疑是吓书闯了进来。

尤其是随着消息里，叶书众人的行程，离京城越来越近，那种叶书随时会出现在眼前的恐惧，让光绪茶饭不思。

“皇上！一页书……一页书他来永定城门外面了！”

正看一众人驱邪时，一个太监突然跑了进来，还没近身，就慌张地喊了起来。

此时，一个喇嘛正大吹法螺，加上周围弟子大诵驱邪法咒，声音极大，小太监的声音夹杂在里面，细不可闻。

但这一声“一页书来了”，在光绪耳中，却如惊雷乍响一般，惊得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脑子里一阵晕眩。

干瘦的身子，晃了两下，光绪拂着前面那半个秃瓢，在旁边太监的惊呼下，帮着又坐回了椅子，这才感觉后背已经一片冰冷，问道：“他……他有何话说么？”

问话发出，光绪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干涩得如破瓦摩擦一般，端起旁边的茶碗喝了一口，这才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