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受死吧!”
是男人张狂粗粝的声音。
回应他的似乎是一声急促的喘息。
好像很不妙啊……枝夕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如果这是梦境的话周围的幻境未免也太真实了,她还从未在梦中如此清晰地捕捉到这样多的细节。
似乎有什么东西划破了空气,猎猎的气流声撕破树林,朝她所在之处袭来,灼人的温度随之而至——枝夕就地一滚堪堪避过,惊魂未定地转过头去,骇然地发现那是一个直径约半米的火球。
好在似乎尚未有人注意到她……枝夕蹑手蹑脚地避开几节断裂的树枝,重新寻了个地方躲起来,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能将几米开外发生的事情清晰地捕捉到: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的男孩,全身上下到处都是泥泞与伤口,款式奇怪的衣物撕破了好几处,好不狼狈;在他的身前,是一名手握短刀,正要逼近的青年。
“哟,跑不动了吗?——早和你说了,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笑容很难让人心生好感的青年说罢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短刀,而这一边心脏已经要跳到嗓子眼的枝夕却在那一瞬眼尖地发现在她脚边不远处有一把形状奇怪的匕首,来不及多想,她一把抓住了匕首的柄,一个翻身低低掠过灌丛,朝那青年身后扑了过去。
呜哇真是——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那一秒不到的时间里,枝夕的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但在她对上那名男孩的双瞳过后却烟消云散,青年听到了来自身后的破空之声,极短的犹豫后选择了转过头——
狼狈不堪的男孩嘴一勾,竟是笑了。
下一秒,某种枝夕看不见的能量突地溢满了整个空间,男孩黑色的头发猎猎飘飞,破烂的衣摆也随之翻动,枝夕看到他好似伸手做了个奇怪的动作,青年便突地飞了出去,撞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再也没了声音。
顿时,这片树林里只剩下手握奇异匕首的她与男孩面面相觑。
“……”
“……”
枝夕一把扔掉了那把匕首,双手举起,“我、我没有恶意!”
那男孩死死地盯着她,眯了眯眼,未出声。
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穿着莫名其妙的衣服不说,还光着脚。
最关键的是,他无法从她身上感知到一丝一毫的查克拉。
难道说,是已经强到可以将查克拉收放自如的敌人……男孩猛地沉下了腰,手下意识地朝身后摸去,却扑了个空——最后一把苦无已经在方才用掉了。
枝夕一看到他这架势就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只拼命摇头,“我真的没有要害你……我刚刚是想对他下手来着……”
——要知道这小孩儿这么厉害,她还逞什么英雄啊!
男孩没有急着说话,而是默不作声地深呼吸了几次,调理好因为查克拉耗尽而紊乱的内息,待到喉间的腥甜气被稍稍压下去后,才警惕地开了口:“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我族领地?”
领地?
这个只在历史课本上见过的名词让枝夕的大脑卡了壳,她注意到男孩在说话时略微奇怪的语气……就像是许多许多年前的人交流的口吻。
“——说。”
半晌未等到回答,男孩猛地上前了一步,声线陡然一沉。
“——我、我不知道!呃……”
枝夕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变得透明,那男孩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面色越发难看,冲上前来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手腕,力道之大逼得她没忍住倒抽了口凉气。
枝夕全身一震,从床上惊坐而起。
象牙白的床头柜上,显示时间还未到七点。
……果然,是个梦吗。
她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不知是不是梦境彻夜缠身的原因,身体感到十分疲惫,趿拉着步子走到衣帽间内换好熨烫好的校服,枝夕在梳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时面色一僵。
右手手腕上,浮现了淡淡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