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美被徐琳的话弄得觉得好笑。
林素美和谢长渝私底下说起的时候,讨论到林贵的事,都觉得夫妻两都有问题,其实他们两个也有损失,也借了林贵一点钱,但因为他们夫妻对借钱的事一直比较强硬,第一次会借,但前一次不还的话,就不得钱了,所以虽然有损失,不会太多。
而他们借出去的这些钱,也被林建民以儿子的名义还了。
当父母的总是这般,一把年纪了,还是不能享福,还得去还孩子们欠下的债。
林素美和谢长渝也只是随便聊聊,当做睡前聊天的话而已。
所以当第二天天一亮,谢宅的门就被敲响的时候,林素美和谢长渝都心里一跳,还以为是四房那边又出了事。
谢长渝刚开了门,结果好一会儿都没有走回来,林素美觉得奇怪,从厨房里走出来,站在门口问:“是谁啊?出了什么事?”
谢长渝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小美,你过来。”
“这是怎么了?”林素美拧着眉头,心里觉得奇怪,但还是向着大门走了过去。
站在门外的是林安,他的眼睛红红的。
“二哥。”林素美一看到是他,当即觉得好笑。
林安看着自己妹妹:“小美,大伯没了。”
林素美脑子懵了一下:“大伯没了?他去哪里了?难道和大婶吵架,可这样,也不至于离家出走吧?”
林安的眼泪直接就流出去了:“大伯他……大伯他死了。”
林素美脑子更是空得不行,她站在原地,看着林安,仿佛对方说了一个天方夜谭的事:“你胡说些什么?大伯他明明好好的,昨天还跑出去钓鱼,他那钓鱼竿还是我送的,因为去钓鱼的地方有点远,我还专门开车送了他一段路……”
林安只是哭。
林素美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可能呢,昨天还好好的,大伯也没病没痛的,人怎么会突然就没了。
她都记得大伯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
大伯说:“小美,你和长渝可得好好过日子,别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你们这些年轻人,比我们见识多见识广,也更容易受到诱惑,要坚持本心……”
谢长渝一把抱住林素美:“我们现在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林素美机械的点着头。
在到达大房家的时候,那里已经围着很多人了,林家的人几乎全到了,没有到的,现在也去通知了。
林素美走近,听到村里的人都在那里说话。
“真的假的?不可能啊,我昨天还碰到了他,问他钓到鱼没有,他说运气好,钓了好几条……”
“就是,我也看到了。”
“这人怎么就突然去了?”
“是啊,没病没痛的,一下子就没有了。”
……
屋里的人也在忙碌着,林建国应该是半夜去世的,现在身体都已经硬了。林建国睡觉要打呼噜,声音很大,被他那小孙女一直嫌弃,然后林建国就自己跑去睡了,他那小孙女和易芳一起睡觉。
早上的时候,林思思去喊爷爷起床,结果没有喊醒,然后去给奶奶告状,说爷爷变懒了,竟然还在睡懒觉。
易芳也没有当一回事,然后林思思自己吃奶奶炒的豌豆时,又去找爷爷,把豌豆喂给林建国吃。
林建国嘴里,现在都留着那几颗豌豆。
又过了一会儿,易芳去喊人,才发现林建国去世了。
易芳表现得特别平静,还对小孙女说:“别喊了,你爷爷死了。”
然后易芳去喊老三老四一家人过来。
现在村里的人正在给林建国换上衣服,而林家大房堂屋已经摆放着一个棺材,在林建国被换上衣服后,就被抬进了那个棺材里面。
林素美一看到这个画面,再也忍不住痛哭一场。
谢长渝也抱着她,他眼睛也红了。
堂屋里哭声一片,但谁也没有大声的喊哭,只是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只有易芳,一直正常的管这管那,甚至还能对人笑。
林素美盯着大婶一会儿,去找林海燕,林海燕现在哭得不成人形,林素美没有办法,只好去找林勇林猛两人。
“小美怎么了?”家里出了这种事,林勇林猛还不能一直伤心,得处理各种事,办丧事,买东西,安排各项事宜,根本空闲不下来。
“大婶现在不对劲,你们可要好好盯着她。我以前也听说了一家人,也是这样,丈夫去了后,妻子还高高兴兴的,别人都说她不正常,但没几天,妻子就跟着去了……我怕大婶这样不太好。”
林勇林猛果然变得严肃起来:“好,我们会好好注意。”
要是现在易芳就伤心大哭,还能发泄出来,可是她现在并没有……
林素美走到林海燕面前去,陪着林海燕,说不出让对方节哀别伤心的话,只是拉着林海燕去烧钱纸。
棺材用两根长条凳子托起,在棺材下面,用油倒进一个碗里,然后搓了一张钱纸当灯芯,把油点燃,不能让这个灯熄灭,得好好看着。
林素美和林海燕都坐在小凳子上,开始烧纸,林海燕烧着烧着就大哭起来,她那对人仁善的父亲啊,这辈子从没有对不起别人,为什么走得那么早,为什么好人不长命,她当女儿的都还没有尽孝。
林海燕崩溃的大哭,怎么都止不住。
林素美把林海燕抱住,轻声安慰她,大伯虽然走得早,但没有受苦,就是让大家都十分意外。
不管是林家人还是村里人,来林家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会进来对着棺材鞠躬表达哀思。
村里人没有什么节哀顺变的话,只是也跑来烧纸钱,表达一下内心的哀思。
但大家的心理都只有一个统一的念头,好人怎么就不长命呢?
当天夜里,林素美一直守着林海燕,林海燕不肯去睡觉,因为过两天就会拉去火葬场了,能陪林建国的时间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