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滴饱含着痛苦与绝望的眼泪,痛苦与绝望得就仿佛它正藏着这整个世界的悲哀。
年轻人就倒在这老人的怀抱中,他头上那把插得很深的刀,也正握在这老人的手中。
老人用自己的左手握着这把刀的刀柄。
他手上暴突的青筋与紧咬的牙关,就仿佛正在用力将这把刀刺入年轻人的头颅。
而这老人的右手,却紧紧地捂住年轻人头上的伤口,似乎想用这只右手,捂住那喷泉般的鲜血。
这老人那干枯深陷的双眼中,透露出来的,是那种惊恐无助、悲伤绝望又残暴无情的情感。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复杂到你从出生到现在,都绝没有体味过这么复杂的情感。
这老人的眼角,也有一滴泪。
这也是一滴红色的眼泪,红得就仿佛炼狱之火。
红得就仿佛正藏着整座地狱的魔鬼。
这实在是一副压抑而诡异的画作。
无论是什么人,只要这个人的智商在二十三点六二五以上,看到这样的一幅画,都一定会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杜沉非等人的智商,绝不止二十三点六二五,所以,他们一看到这幅画,立刻就觉得头皮发麻,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在这副画作的正下方,有五个人。
这五个人,有三个人正倚着墙壁坐在地上,而另两个人,却已倒在了地上。
杜沉非认得这三个还坐在地上的人。
因为这三个人,杜沉非全都见过。
这三个人中,端坐在中间的,正是重剑团的龙头老大龙锦绣。
其中一个身材很高大、胡子也很多的,是蒲南窗。
还有一个身形瘦削、脸上长满了青春痘的年轻人,却是刘三楞。
现在,对于《无多妙闻》与《武林窗》报社消息的灵通,杜沉非已是由衷地佩服。
杜沉非盯着龙锦绣看了很久。
龙锦绣也在看着杜沉非。
过了很久,龙锦绣才以一种低沉而稳定的声音说了两个字,道:“是你?”
杜沉非道:“是我。”
龙锦绣问道:“你们几人,来到这个地方,是来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