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绕着房间走了好几圈，终于在刘余生对面站定，她有些难以启齿，电话里冯思瑶哭的伤心欲绝，听起来也是走投无路了，左右不过是自己丢脸，这么多年的婚姻最后也能换一个要求，并不不过分。

刘余生一早察觉到钟念的反常，所以顺着她并没有开口。

“刘余生，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她的声音有隐隐的干哑，似乎是因为极度不情愿，才会压抑至此。

“念念，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钟念很少因为私事麻烦刘余生，从前也是，刘余生猜想，这次的请求，肯定也是为了旁人。

“是冯思瑶的事情，她现在没有戏可以演，我想，你们公司反正都是签艺人，不如把冯思瑶签过去，她很聪明，只要有戏，绝对能火，刘余生。”

钟念难得好声好气，这几年都不曾有过的好脸色，现在却能为了冯思瑶忍气吞声，刘余生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却还是逆着她讲道理。

“念念，你不知道冯思瑶是什么人，我觉得她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大家都是成年人，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在我看来，娱乐圈不适合她。”

“说到底，你还是在包庇程欣然，为了她，我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你都不行，刘余生，那你滚吧。”

脾气简直坏透了，刚才还和风细雨，有商有量，突然就暴风骤雨，乌云密布，刘余生冷着脸坐在那里，他不会还嘴，也不会让钟念骂太久。

只要他不开口，过不了几分钟，钟念自己就会慢慢消了火气，这是多年来他总结的经验。

果然，钟念去厨房倒了杯水，喝完的空隙，人已经冷静下来。

“刘余生，冯思瑶上次跟程欣然一个剧组，被她使坏，穿了小鞋，现在，没一个剧组愿意要她，她怎么办，你想想，她家境一般，如果这个时候失业，你让她怎么办？”

钟念平复了语气，准备再接再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这事跟程欣然有什么关系。”

前一段时间，程欣然因为刘余生的缘故，热度炒得很高，新戏也一度登上最受观众期待排行榜首位。而经过刘余生片场澄清一事之后，有些媒体还是捕风捉影，反其道而行之，以刘余生恋上新欢为源头，喜新厌旧为理由，描绘出小三上位，正妻被踢绘声绘色的故事出来。

他嘴里的太太，变成了众人眼中可恶的小黑莲。

刘余生从前没把程欣然想得多么恶毒，都是好的年纪，心里的想法应该像在太阳底下那样干净，没想到摊牌之后，她竟然会做的这么不上台面。

程世昌屡次打电话，让他回家，大约也是为了这件事。

“当然跟她有关系，你的女朋友，为什么偏偏针对冯思瑶，我要是不多想，是不是被你们当傻子了，刘余生，你必须帮她，这是你欠我的。”

“念念，我欠你的，不需要通过帮助冯思瑶来补偿，念念，你太单纯，我不希望你被冯思瑶欺骗，她其实并不像你看到的这样，冯思瑶为人，太有功利心，而且......”

而且，冯思瑶曾经屡次跟他暗示，愿意进行某些交易，来达成某种目的，在大学的时候，她就对刘余生动了歪心思，只是那时候的刘余生，除了钟念，只有学习，根本腾不出心思想别的。

“刘余生，在你心里，程欣然比任何人都要重要，哪怕我们即将分道扬镳，你连最后的忙都不帮，算我今天昏了头，才会找你上来商量。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你今天拿走，周一之前我会让张律师联系你，现在就给我滚，我一眼都不想再看你，你让我觉得恶心，我他妈这么多年爱上了一个怎样的混蛋！”

钟念在刘余生眼里，更多时候像个孩子，单纯固执，对于自己所认同的事情无条件的相信服从，哪怕最后证实是错的，还是倔强到为了颜面不会低头。

“念念，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想的都对，你说的都对，就我傻，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我的朋友，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钟念因为心急，帮不了冯思瑶，又加上被程欣然压迫的委屈骤然袭来，这样的夜晚，似乎更适合爆发决堤。

刘余生也不知何时过去抱住的钟念，一双手扣在她胸前，下巴抵在钟念的头顶，声音一贯的冷静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