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项目的采购经理在周一的时候被人从公司带走,四个人押解,办公桌被清扫一空,一盆绿植无意中扫落在地,泥土四溅。
几笔重要的账对不上,早就听说采购偷吃回扣厉害,没想到一朝被抓,场面浩大。
直到那些人下了电梯,周围的同事才开始议论纷纷,钟念下楼送文件的时候,正好目睹了从头到尾全部过程。
杨韦宁在低头画图,见怪不怪,钟念把资料放到他桌上,刚要走,那人忽然开口。
“帮我倒杯水。”
钟念本想不理他,后来觉得是在公司,便乖巧的去旁边接了一杯水,又放上两粒胖大海,瞬间充满了整个杯子,蓬松的像朵炸开的小伞。
“多谢。”
杨韦宁小心翼翼把面前的图纸收了起来,这才接过杯子。
“老陈被带走了?”
“你认识?”钟念有些惊讶,毕竟杨韦宁刚回国,公司的许多人事来不及了解,何况刚才陈青被带走的时候,杨韦宁正在办公室画图。
“看看我画的,怎么样?”杨韦宁没有回答,将那份图纸从桌上抽了出来,递到钟念手里。
“南郊项目吗。”
陈青被带走,南郊项目势必会延误,遇到这么大的瓶颈,对于刚回国的杨韦宁来讲,着实不是一件好事。
“对啊,那块地皮不大,却四面环山抱水,政/府不允许对资源过度破坏,这个方案我从没回国的时候就开始做了,有些地方还是不满意,比如这里,生态山庄,关于盈利方式,我还没想到最合适的切入点,现在南郊有很多农家乐,我不想做的落入俗套,又很难突破。”
他俯下身子,手指戳在图纸的右下角,身上的香水味让钟念忍不住退了几步。
“你认识老陈?”她想起来,接着问道。
“认识,好些年前就跟着我舅舅了,之前就知道他贪,对于这些事舅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了,可是,他好像不知道知足两个字怎么写,最近的几笔采购,吞了钱,影响了原料,这是舅舅不能忍受的。”
杨韦宁抵在办公桌上,好整以暇的抱着胳膊看向钟念。
“我跟你这么多年邻居,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个舅舅,据我所知,曾总今年不过四十多,怎么有你这么大一个外甥。”
钟念与杨韦宁从小住在一个院里,两人的爸爸都是某单位的工程师,分的房子也在一起,故而从小就串门玩,亲如兄妹。
只不过钟念拿他当哥哥,杨韦宁待钟念如情妹。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我的好有那么多,你还不是不知道。”杨韦宁打趣,杯子里的胖大海泡的飘了起来,甜腻腻的,喝了倒是舒服。
“你比以前会照顾人了,看来刘余生把你虐的很好,从前你哪里会这样贴心,十指不沾阳春水,做什么事情都得别人鞍前马后。”有意无意的偷看,见钟念并不生气,杨韦宁反而有些沉不住气了。
“神经,不喝就倒掉。”
钟念转身欲走,杨韦宁连忙拉住她胳膊,讨好似的笑道。
“好了,当年我外公不想我妈嫁给我爸,一个工程师在他眼里顶多就是个屁,你可别告诉我爸哈,所以那会儿走动少了些,我舅舅是外公的老来子,比我妈小了十几岁,所以,就这样了。”
他耸耸肩,钟念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因为陈青的审计,公司里很多人开始坐不住,为了避免被打扰,曾新志特意选了这个时候去了s市考察新的地皮和商圈,其实就是找个理由拒绝这些人的旁敲侧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