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傻眼，这都什么情况，脚下却不敢耽误，连忙去找程欣然的助理，还有编剧，还有制片和导演，这一堆堆的事，哪是说改就改的，他跺了跺脚，实在不明白到底什么意思。

前期的宣传都铺盖出去，已经花费的钱肯定是打水漂了，老板一句话，说改就改，你连原因都不知道。

酩酊咖啡店内，两个人透过玻璃，一边享受暖融融的咖啡，一边低声浅语。

钟念起身去了个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发现座位上的冯思瑶脸色不太好看，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原来是店里的视频播放。

那个人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做着君子，为程欣然全程服务，两人时而交颈私语，时而对视一笑，钟念擦干手，又重新回到座位上，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

“钟念，你跟刘余生，什么时候离婚。”冯思瑶看她强撑颜面，不由得有些惋惜，问出来的时候，自己还稍稍掂量了一番。

“快了。”

钟念说完，抬头，一双明媚的眸子若有似无的看着冯思瑶，“等我找完律师，处理完签证问题，就去跟他离婚了。”

记不清喝了多少酒，觥筹交错间，刘余生有种错觉，好像自己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凭着那股不服输的韧劲，灌倒了两个制片，三个导演，出门的时候，程欣然一脸担心。

兴许是被冷风吹了吹，刘余生眼睛发红，等在酒店门口，程欣然扶着他的胳膊。

“下次不要跟他们硬拼了，你也知道，每回都这样，余生，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太拼命。”

刘余生似乎笑了，只是风太大，将那抹笑声很快的淹没在呼啸之中，“回去吧，我先走了，这里风大，小心着凉。”

他总是这么体贴人，程欣然挑不出错，却又觉察不到在外人眼里，那被传得沸沸扬扬的甜蜜宠爱，正好助理找她，看到刘余生在，硬是把临到嗓子眼的话咽了下去。

只剩下刘余生等在原地，杜平过去开门的时候，刘余生跑到一旁的垃圾桶，将胃里的东西吐的彻彻底底，那股翻江倒海的感觉，这才好了一些。

回去的路上，杜平一直不敢说话，今天的刘余生，太过反常，以往就算喝酒，也从未让自己失态过，今日倒像牟足了劲跟人较真，哪里有往日强硬儒雅的姿态。

他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小区，其实算不上特别高档的小区，顶多中规中矩，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杜平只知道，做好自己的工作，只有他喝醉酒的时候，才需要自己送他回来，否则，大多时候刘余生都会选择自己开车。

开门的时候，刘余生心里是绷着一根弦的，看到那盏依然亮着的桔灯，忽然间就松了口气。

洗手间传来哗哗的水声，刘余生把鞋子摆好，衣服挂好，他是一个严以律己的人，甚至有些强迫症，总得看着面前的东西摆的规规整整，才能安心。

房间里有熟悉的香味，洗手间的门是关着的，里头的水声停了下来，刘余生推开门，钟念正在擦头发，听见动静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并没有回头。

刘余生靠在门框上，双臂抱在胸前，钟念比起前些年，胖了一点，只是因为脸小，一直都跟大学时候差不多，加上她不爱化妆，平日里总是涂完水乳，便急着出门，穿衣打扮也没什么特别追求，所以看上去，比同龄人小了不少。

她拿起吹风机，左手抖了抖头发，接着便是嗡嗡的声音，好似在驱赶那个不速之客。

刘余生只觉得自己身处在一片花海里，钟念身上，都是他日夜惦记的味道，他直起身子，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钟念。

那人吹完头发，又将脚底的水在垫子上踩了几次，旁若无人的从刘余生身边经过，那一瞬，刘余生连气都不敢喘，他怕自己的味道熏染了钟念。

钟念有句话说的很对，就算他今天如何身价千亿，左搂右抱，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自卑与可怜。

“你今天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