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看看妇人,又看看阿陌,又崩溃又无助。
三年前,有一股从南边来的坏人侵扰他们的村子,要抢走他们的祖先留给他们的东西,素衣的哥哥便是在与敌人的打斗中掉落悬崖下的湍流之中,最后连尸首都没能找回来。
现在素衣家屋后石山上的棺椁里,不过是衣冠冢。
白马,是素衣的哥哥留给她的。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这时,素衣像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阿陌曾经见过的,那个用鹰的翼骨做的骨哨。
她将骨哨放在嘴里不停地吹,白马突然不动了,圆圆的大眼睛瞅着她。
素衣再吹,白马反而朝着她走来。
“我和哥哥的骨哨是用同一根鹰翼骨做的,它认得这哨音。”素衣对着妇人和阿陌道。
妇人和阿陌便自觉松开了素衣。
白马的确是认出了素衣和她哥哥相似的哨音,但也仅仅愿意让她抱着它的马脖子稍稍亲近一下,别的就不肯了。
素衣揉它的脖子,顺它的毛,在它耳边说悄悄话,它始终不愿意纡尊降贵地让素衣爬上它的马背。
素衣再‘骚扰’它,它便甩着蓬松的大尾倨傲地走了……
素衣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追,一面同阿陌抱怨:
“白马定然是个母的,只有母的才会这般小心眼儿。”
阿陌弯着腰,伸长脖子,瞅白马的屁股。嗯,果然是个母的。
素衣被他的行为惊得张开了小嘴:“你竟然会看马的公母?”
阿陌被臊得脸都红了。
就这样,阿陌和素衣跟着白马去了它的老巢。
那是一个野果子掉的满地都是,一面斜坡,一面平坦的山谷。
山谷里可不止一匹白马,还有不少其他的野马。只不过,还是白马看起来最漂亮就是了。它简直就是谷花般的存在。
“我好像已经不太想驯服一匹烈马了。”阿陌站在谷中高地,看着眼前的一群野马说道。
那匹白马让他明白,这野生野长的山野之物,看着野性难驯,实则灵性而长情。你一旦获得了它们的认可,它便用一生来追随你,不怀疑,不背叛,矢志不渝。
他想,他不可能在这里待一辈子,更不可能在离开的时候还专门带走一匹马……
可是转眼,他就被自己的话狠狠地打了脸。
因为在他右手边的方向,两匹原本并列站立的小母马忽然往别的方向走了几步,换个地方继续埋头啃草。在它们刚刚挡住的地方,一匹通体黝黑的成年骏马慢腾腾地站起身来,身形骨骼高大健美,四蹄上的毛是棕红色的,犹如火焰。
“我若驯服了它,便为它起名‘踏焰’!”阿陌激动得语无伦次,下一刻便见他像一道旋风般冲向了谷底,冲向了那匹通体黝黑的成年骏马。
素衣尚来不及阻拦一二,因为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匹黑马不像是寻常普通的野马。
它的身形比白马还要大一圈,小母马围着它的身边,不会是马王吧?
“阿陌你回来!”素衣焦急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