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陌,你既是连死都不怕,又何必怕一口活蛇血。我总是会帮你的,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
说完她把阿陌扶到她方才垫脚的树根矮凳上坐下。然后芊芊玉手伸到竹篓里一捞,通体暗红,手臂粗,几乎同她人一样长的雌性水蛇王被她掐着七寸,拖了出来。
只听“哧”的一声,那蛇被她从脑袋下方的位置穿透,挂在檐下的小铁钩上。
蛇拼命地摆腾了一小会儿,然后就不怎么动了。
被震惊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的阿陌突然问了一个很不重要的问题:
“先前你在铁钩上涂的是什么?”
素衣抚摸着蛇冰凉而柔软的腹部,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
“曼陀罗花汁,有麻痹的功效,不仅能让蛇少扑腾一会儿,也能让它缓点儿死。”
“缓点儿死……”阿陌喃喃自语。
再看素衣,哪里是柔弱的小白兔,这分明就是一条阴邪的美女蛇。不,她比蛇厉害多了,活满六年的水蛇王不都栽到她手里了吗?
“阿陌,你过来。”素衣一手捏着蛇尾,一手拿着一把月牙形幽蓝色的匕首,对着阿陌勾手指。
‘素衣清颜,温柔似刀。’
阿陌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这么一句话。他不敢过去,但又不敢不过去。
“阿陌,你蹲下一点。”
素衣用匕首割断蛇尾,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断口塞进阿陌的嘴里。
“含住了,别让它掉出去。”
断了一截的蛇尾在阿陌的嘴里滑来滑去,血浸润着他的舌头,一路滑下他的喉咙。
温温的,咸腥味。
阿陌半蹲着身子,双手扶着膝,以一种别扭而屈辱的姿势,不住吞咽着蛇血,又恶心地回呕。
每一次当他要呕吐出来时,素衣便用她抚摸蛇腹的那只手轻轻地触一下他的喉结。
那手纤细、冰凉、柔弱无骨,却能让他遍体生寒,‘咯噔’一声又吞咽回去。
等到蛇尾再流不出血来,蛇腹开始变僵,素衣扶着他的半边肩膀轻轻一推,他便瘫倒在地。
在他的视野里,素衣开始从蛇的头部剥下蛇皮,剖腹,去骨。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快速且精准。此般技艺非长年累月的练习而不可得。
直到素衣拿着已经处理好的蛇肉走进灶房,阿陌这才敢吐出一口气来,释放出先前的惊惶。
可是,这还没有完。
转眼,素衣又从灶房内返身回来。
她再次将手伸进了先前的竹篓中。阿陌赶紧撑起身子,全身肌肉紧绷地盯着她。
她冲他柔柔一笑,拿出一对手掌长的蝎子;然后是手指粗,暗褐色,有点像蚯蚓,但却长满了脚的马陆;灰扑扑的巨型蜘蛛;还有几个极漂亮,但感觉更不好惹的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