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摇摇头，浅浅笑道：“不是那种感觉。”

裴炎脸色又苍白了几分，顿了顿，说：“是和姓程的那个长得有几分像吧？不然你也不会拿我当挡箭牌，现在都还有人相信你当初嫁给他是为了在他身上找我的影子。”

他的身体太虚弱了，以至于这短短的一句话说得分外缓慢，说完一句话，气都喘不过来了。

裴舒把他顺了顺气，说：“一开始我也以为这种熟悉感是因为你有些角度看起来和他相像……后来，渐渐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裴炎艰难地撩起眼皮来，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两人静默相视。

裴炎的声音轻悄悄的，又很沙哑，“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要保护你的欲望，见不得你受委屈。”

裴舒打趣道：“那是因为你是老好人。”

裴炎摇头，“我不是好人。”不然也不会至今仍在打压程以南，让他一辈子不能翻身。

裴舒弯下腰，把脸偎在洁白的床单上，悄声说道：“那你快好起来，我还需要你的保护。”

裴炎的拇指动了动，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的头发，说：“你不需要啦。没有我的保护，你本来就能做得很好。有时候你聪明得都让我惊讶，觉得不像是个平常人。”

裴舒没回话。

裴炎的手指颤颤巍巍动了一下，继而失去力气，又垂了下来，说道：“这些年，你都没再找个陪伴的人，是因为……还在意他吗？”

裴舒轻轻摇头，“你觉得我像是还在意他？”

“那为什么？”

裴舒顿了顿，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他，说：“因为裴舒这辈子不想再困于情爱之中。”

“这样啊……”裴炎若有所思说道，“我明白了。”

裴舒这句话说得奇怪，但他却好像真的听明白她话里深层的意思。

裴炎慢慢阖上眼睛，近乎无声地呢喃道：“明白了……”

说完，呼吸已经没了。

裴舒的手颤了颤，呆坐了好一会儿，而后，缓缓站起身，帮他把露在外面的手掌收进被子里。

突然！“叮”的一阵声响破空而来。裴舒又听到那熟悉的机械声在脑海里传来，“该世界任务已经完成，请宿主做好离开准备。倒计时五秒开始。”

裴舒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来，又看了裴炎一眼。

“5、4、3、2、1。”

面前一道白光闪现，裴舒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周遭的声音都没有了，入眼一片没有边际的白茫茫，裴舒又回到她熟悉的系统空间。

“系统，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嗞”的一声电流响过，对方仍旧是一副没有任何起伏的语气，“请说出你需要咨询的问题。”

裴舒眯着眼睛，语气不善：“我之前明明已经消除了这个世界的怨气，为什么一直不能脱离？然后裴炎一死我就完成任务了？这是为什么？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系统暂时未能检测出原因。”

“出故障了？”

“系统并未收到任何故障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