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絮几个人出现的时候,谢清豫手里已经拎着一串草蚂蚱了。她和陆至言坐在紫荆树下,见他们走过来,陆至言便站起身,她也跟着站起来。
等到一行人走近,谢清豫发现春絮眼睛是红肿的,夏果正在不停和她说着什么,而跟在她们身后的刘叔和周辛,脸上隐隐残留愤怒之色。显然他们遇到事情了。
谢清豫仔细看看春絮问:“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春絮当下又哽咽,低头一串泪落下来,没法开口,夏果干脆替她回话。
没多久,谢清豫便将春絮回家后的事情了解个一五一十。起初春絮的父母看到她拿那样多东西回家里来,多少也惊喜,倒让人进屋喝茶,看起来态度还不太坏。
他们坐下方才不过一刻钟时间,话题先拐到春絮在王府能得多少月钱上面,知她每月银钱都不少,免不了又伸手要钱。见她不肯给银子,嘴脸一下子变了,夏果气不过理论几句,反倒惹得对方破口大骂。
谢清豫挑一挑眉,看向春絮道:“我该跟去给你撑腰的。”
夏果叹气:“不瞒小姐说,您要是跟去,恐怕春絮姐姐往后都要躲着您走了。”
谢清豫多少奇怪:“这是怎么说?”
“那位大婶……”夏果刚开口便顿一顿,“春絮姐姐的娘。”
“她给春絮姐姐出招儿,言必称她乃郡主的贴身丫鬟,日后郡主出嫁,便轮到她的好日子。要她千万别傻乎乎,须得把握机会,努力挣个姨娘当当。”
夏果抿唇回想,又说,“她还告诫春絮姐姐,像我这样和她同为郡主贴身丫鬟,不该走得太近,不该把我当个好人,免得日后被捅刀子,撇下她去做了姨娘。”
“还有……”夏果回头朝周辛看过去了一眼,又气又好笑,“还说,像周辛这样的下人,没有半点前途,哪怕是小姐做主也须得宁死不嫁,不可屈服。”
春絮重新听一遍这些话,羞得一张脸都通红。
她抬手捂住脸,啜泣道:“我实在没有脸好见小姐了!”
谢清豫脸上全都是惊奇,见春絮这样,反而笑道:“夏果,你有没有好好问问,这样好的算盘到底是在哪儿买的?我们也该去买一打回来,荣华富贵不愁啊。”
她在开玩笑减轻春絮心里的歉疚。
夏果会意,忙说:“对不起,小姐,我忘了。”
春絮却忽然哭得更厉害。
谢清豫又说:“春絮,你不用担心,日后我夫君只许有我一个,这路不通的。”
陆至言忽然轻咳两声。
春絮捂住脸呜呜的哭,恨不得人都钻到地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