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周承安解决完手中的那人也不过瞬间的事儿,他一抬头就瞧见那打头人手中的火折子。手中那还带血的白刃随手便飞了过去,眼瞧着将吹亮的火折子又熄了下去,那打头人像是不至信一般,低头瞧了瞧自家脖子上插着的一柄尖刀,啪啦一声倒地不起,任凭那殷虹的血流满一地。
他这一倒,便将仅剩下的四个人唬的如同惊弓之鸟,慌乱中便要拔刀相见。哪知正巧过来一队寻防兵,瞧着情形不对,拔了刀便冲了过来。
不过一会子的功夫便将四人活捉了去,周承安倒底是个老道的,为防那四名胡军派过来的探子服毒自杀,第一时候不是将人拿绳子捆了,先紧要的挨个将人下巴卸了下来。只把解押的几名巡防兵瞧着一脸讶然。
敌方探子潜入大营,还差点烧了行军最为重要的粮草,此时自是没有不惊动主帅的理儿。
那是周承安来漠北大营半年之久第一次得见崔四——崔嵘帧。
十万大军之将帅,指挥的是千军万马,端得是保家为国,此时那高位上坐着的却不过是个一黑色玄服的儒雅青年。
原在圣安城也久听他威名,只说长年争战沙场的四王崔嵘帧原是儒雅有度的贤良之流,今日一见果然传言非虚。
此时他端坐高位,便是不若寻常将领那般天生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也依旧不敢叫人小觑。
那五八大绑的四名胡军探子叫人押着便跪在堂下,饶是面对这般差点便毁他整个军中粮草库的无良之辈,也未见他如何动怒。
他漫不经心的扫视那四人一眼,随即漾出个微笑执起桌案上的茶水饮上一口,状似不经意一般闲适的问上一句:“今日负责大营巡防的将领何在?”
他话音将落周承安便见一直立在他身后的一员将领出列单膝跪地:“末将失职,请将军责罚。”
瞧着也是条铮铮铁骨敢于担当的汉子一枚,倒是个有血性的,周承安暗道一句。
只见崔四从容不迫的起了身,慢慢渡了过来,便是他一脸淡淡的笑意,也叫人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迫。
他走至那张诰一身前低头瞧了他一眼,尔后眸色一冷开了口:“张参将玩忽职守,显酿大祸,以军法处置,即削去职位,于明日斩于三军面前。”他话声将落便进来两名士兵将人押了下去。
此时的营帐中安静的便是落下个针也能听的清楚,一应闻讯过来的将领,竟是无一敢为他求上一情,周承安暗自称奇,自也是没有多管一回闲事,一是他不过一个普通的士兵罢了,如何也轮不得他出头。二则的确那参将失职,虽罚得有些重,不过也不算冤枉。
处置完那参将又见他复一脸漫不经心的微笑,瞧也未瞧那底下四人,只寒声音吩咐下去:“将这四处以及刑并悬挂于城楼外示众,便叫的胡军瞧瞧下场,且看还敢不敢再做这般偷鸡摸狗之不入流的事。另,厚待张参将其家人。”
“是!”他将说完,便有人过来领命,那地上跪着的几个探子还未来得及说话又叫人拉了下去。周承安暗自摇了摇头,早知便不多费一道力气将人下巴卸了下来,早死晚死皆是死。
“便是你发现的苗头?”周承安抬道便见那四王崔嵘帧此时已经恢复一脸儒雅的笑意,仿佛方才杀伐决断的并非是同一个似的。
“正是卑职。”他回的不亢不卑。
“统共一十二人,你便悄无声息的独自解决掉八个,倒是个有胆有谋的。”他说罢这番句复又坐了回去,长指轻点座椅扶手又问一句:“圣安城里倒是个卧虎藏龙的好地界,不知你是哪一家的高足?”
崔四其人的确不可小觑,眼光之毒辣只叫人暗自兴叹。单只见过一面,便知他必出自圣安名门,如何不叫人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