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润早便已经习惯了自家表妹这般态度,她性子淡漠,除却姑母便也再未见对谁亲近过。待他这般已是好的,同自家那大妹妹陶茵那才叫一个水火不能相容,不过若仔细说上一说,这水火之势也不过是陶茵单方面烧起来罢了,阿夭素来便是已不变应万便,心情好时回上一两句气得人跳脚的话,心情不好冷哼也懒得给上一个,每每都将陶茵那丫头气的肝火中烧,却又是奈何不得。
他冲着面无表情的少女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如同春风一般和熙的微笑:“阿夭下学了。”
言罢又冲着陶瑟娘说一说来意:“侄儿的有个好友乃是城西应府的公子,前几日瞧着自家祖母为着身前几株芍药长得不甚好很是苦恼,应兄生来便是个孝顺的,知姑母你深谙花草之道,便求了我想劳烦姑母代为照顾些时日,瞧瞧还能不能救得回来,也算解那老夫人心头一桩忧事。”
陶瑟娘点了点头,笑着应下:“得空你便叫应公子将那芍药搬来罢了,即是你朋友的事儿,姑母自是没有不上心的理儿。”
尔后便倒上一杯清茶递了过去,只笑着叫他坐下润一润喉咙。
陶清润喝罢茶水,便起了身瞧着模样似要告辞,只又冲着一旁发呆的小姑娘笑盈盈的道一句:“表哥便要去静心堂里同祖父祖母问个安,阿夭可要一道去?”
陶锦光微微沉思一瞬便点了头,又同自家母亲招呼一句:“这几日功课繁多,便有些疏懒去静心堂,今儿便随清润表哥一道去瞧瞧外祖,祖母可是安好。”
“去罢。”陶瑟娘点了点柔声应了,又理一理自家女儿鸦青色的头发。
小姑娘拜别母亲便随着表哥一道出了明月小筑。
二人一前一后的顺着花园中蜿蜒的鹅卵石小路往静安堂里走去,静安堂同明月小筑便隔着个后花园的距离,说不得远也不算近,需得费些时候。
她抬头望着前面徐徐行走走的瘦高背景抿一抿嘴终于小声道了一句:“阿夭代娘亲多谢清润表哥。”
陶清润止了脚步微微侧身等她一等,见小人儿已至眼前才微微挑一挑墨眉曲起长指轻轻弹一弹姑娘光滑的额头道一句:“偏偏我们阿夭生得一颗七窍玲珑心,表哥每每叫你识破心中觉得甚是打击。”
小姑娘伸手摸一摸被弹过的额头,他力道极轻并不疼只有些微微的痒,忍不住歪一歪头瞧着他盯了一会,又见他佯装一副气馁的模样,黑幽幽的眼睛俏皮的一弯泄出点点光华,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同他道一句:“清润表哥隔三差五的便来这么一出,每每借口都是一般模样,想叫阿夭猜不透内情也是不能的。”
堂堂七尺男儿叫个不过将满十岁的小姑娘说的有些汗颜,禁不住抚额沉思一瞬又假装小心易易的逗她一句:“不若表哥日后行事再小心一些,定不叫姑母察觉便是。”
陶锦光听罢只微微一笑:“清润表哥可知你这番好意既然瞒不住阿夭,自然也是瞒不住娘亲的。娘亲不识破当知表哥一番好意,又如何忍心辜负。只是阿夭却要谢清润表哥这许多年来的一直照拂。”
说罢便正一正脸色,有模有样的同他道一个礼。
陶清润摇一摇头将小人儿的拉住,禁不住又点一点她俏皮的鼻尖,又刻意将个清俊的面庞一板:“往后再不许说这般见外的话,表哥生起气来也是异常骇人的。”
他这番话唬人的话说的一点也无震慑力,况且又是徐徐如春风扑面,常常叫人记不起他话中意思,只顾着体会那的声音温暖之意。
她点一点头瞧着那双温暖的笑眼未再拂了他的意思,只默默的回答一句:“阿夭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