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听晚皱着眉走了过去。
她从蒋鹤洲的手里把自己的车推了过来,一边问蒋鹤洲道:“你怎么把我的车锁给开了?”
蒋鹤洲的耳朵后面现在正浮着可疑的微红,他的一半神魂还沉在自己昨晚的梦里,那个梦啊……
听见姜听晚问他话,他才缓缓抬起头来,大梦方醒,抬眼就见到了梦中人。
他笑了笑。
蒋鹤洲现在的头发乱糟糟的,眼底下也沉着浅浅的阴翳,看上去就有些萎靡不振。
姜听晚看见他这幅模样,倒是忽然兴奋起来了:“熬夜了?”
她记仇,很记。
“我才不会熬夜。”蒋鹤洲对姜听晚这个猜测嗤之以鼻。
只是他忽然别扭了起来,肢体动作显得不那么自然,挪动了一下身子,垂下头去,小声说了句:“做梦了。”
棉质的睡裙,细细的腿儿的那个她摇曳生姿地从他梦里走出来之后,就成了现在这个套着蓝色校服,目光清亮地挑衅着他的骄矜少女。
姜听晚没听清蒋鹤洲答了什么,但是他既然不是熬夜熬成了这种死了半截的样子,那她也就不能笑话他了。
没意思,真没意思。
她骑上了自己的车,看着放进了车筐里的车锁,就又皱起眉来了。
姜听晚直接抬脚踢了一下蒋鹤洲的山地车轱辘:“你是怎么打开的我的车锁的?”
蒋鹤洲瞄了一眼她的腿,她个子不高,腿倒是不短。
与他那梦境里的,分毫不差。
“李阿姨把钥匙给了我。”
“我妈?”
“嗯。”蒋鹤洲忽然笑了,笑容大得有些耀眼,“阿姨说让我接送你,我觉得我起得比你早,正好下来早推车,就要了钥匙。”
“对了。”蒋鹤洲又添了一句,“阿姨还说最好我就只跟着你一个人走,我都答应了。”
见姜听晚愣住,他的声音有些得意:“不用谢我。”
姜听晚垂了垂眼。
这事,倒还真像是她妈妈会做的事情,她放学到回家那十几分钟,对她那过分小心敏.感的妈妈来讲,确实有些煎熬。
姜听晚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骑上车往前走。
蒋鹤洲骑着山地缓慢地跟在她的自行车后头,隔几分钟就打个哈欠。
蒋鹤洲和姜听晚的身影一并在楼下消失了,姜听晚妈妈和蒋鹤洲妈妈两个人趴在楼道窗户上往下看的脑袋才都缩了回来。
蒋鹤洲妈妈一脸疲倦,不住地打着哈欠:“这一中上学的时间怎么这么早?这陪着他读三年,我得老个七八岁吧,我可再也不早起了。”
姜听晚妈妈却显得有些激动,唇边抿着笑意:“鹤洲妈妈,我得谢谢你,有鹤洲和晚晚一块儿,我心里终于放心下来了。”
蒋鹤洲妈妈笑了笑,拍了拍姜妈妈的手:“我巴不得他多和晚晚待上块,他要是能稍微学学你们家晚晚一点半点就好,我就知足了。”
想到了什么,蒋妈妈的笑意更浓了:“昨天他才刚陪了晚晚一天,今天就不一样。今天早上一早起来,我就看见他叠了被、给自己换了床单。我养他到这么大,头一次见他这么早起,还老老实实叠被,也是头一次见他自己换床单,还真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