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之助一眼看出来,那是个女子。
她与同窗同来,一路上就个什么问题讨论,说的全是些他听不懂的东西。徐之助上了心,隔两日去书院偷听,得知那叫算学,那女扮男装的书生,姓乔,字盛如,名不清楚。
乔老师给周昀灌了一碗励志鸡汤,到了怡然花巷,她笑说:“你是住在富丽小区吧,快回家吧。”
周昀看了看她身后:“你也住在怡然花巷?”
乔老师:“还有谁‘也’住在这里?”
周昀脸一红,顿了半秒,脸上捏出个笑容:“我看见很多老师都住这,大概是觉得名字好听?”
乔老师笑:“别人不知道,我是因为穷。这边租金几百,隔着条马路对面就翻番了。”
周昀:“乔老师,你为什么会到沧都来啊?沧都名字里带个都,历史也很悠久,但从来没有真正‘都’过,就是个实打实的小地方。前些年搞了个生态农业的项目,发展了起来,勉强评定了个市,不然现在还要用‘县城’这种浑身透着土气的字眼称呼它呢。”
乔老师:“你看不上这地方?”
周昀:“没。”看不上自己家乡,如果搁在较真的人那里,指不定就是种污点。他其实也没有看不上,就是不想局限在这里。他读了很多书,随便在肚子里翻一翻,就能找出点精彩的记述。读这些书,他本意上是想找到些同类,现在同类找到了,他看那些打印体的字不怎么顺眼,总觉得这些东西带着浓浓的蛊惑意味。十来年前,把他唯一的家人蛊惑走了,现在又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