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别枝以为于飞飞什么都不知道,是一个纯正的五讲四美的无神论青少年,于是含糊应付了几句。她关注着那边的情况,听到说是撞的树,嘴角不由露出个笑意。
那个人还真是机敏呢。
什么树撞的,宋别枝可是不相信这个话。她刚才看得清清楚楚,那个男人往前面走了两步,刚好挡在车前。而那棵树,应该在旁边至少有半米的地方。只不知他是怎么做的,再看时,树跟他就交换了位置。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发现那男人长得也是格外养眼,眉目轮廓深刻清晰,眼睛很亮,黑白分明的,此时他抬头向车里扫了一眼,那一眼又带着一股说不清楚的冷意,似乎很生气的模样。宋别枝有种感觉,他若是站到三尺讲台上去,底下无论是多么桀骜的少年,都会在他这一眼下,再也生不起闹腾的念头。
宋别枝不好意思盯着一位素不相识的人多看,察觉到自己目光落在对方身上的时间有点长了,她赶紧移开,将注意力放到那一家三口身上。宋别枝既然掺和进来了,还是认识的人,实在不好干看着,她想了想,只好走过去:“常婶,嫂子的情况看着不怎么好,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先送医院去瞧瞧?”
常阿姨被宋别枝扶了一把,知她是给自己台阶下,当下拍了拍宋别枝的手,跟郑言说话时就没什么好语气了:“还不送你媳妇去医院?”
郑言脸色发白,自他听到这些老太太说是他媳妇时,就知道狐狸精的尾巴已经收回去了。他闭了闭眼,没动。
常阿姨大怒,质问于他。
郑言只得说:“妈,你知不知道,那个不是我媳妇,是个妖怪?”
车厢里的女子听到这个话,眼泪簌簌落下,好不可怜。
常阿姨伸手就往郑言头上糊了一巴掌:“混帐!你媳妇要是个妖怪,你早都去见阎王了,还生什么孩子。”
儿子才好了没两年,又犯了毛病。常阿姨只被气得肝疼,有心不再去管他们的事,又放不下。原地喘了会儿气,在老姐妹们的劝解下慢慢冷静下来,指挥着将人抬她车上去。
“你们小年轻总说,生孩子是为了家里老人。也好,我这个老人替你送。”常阿姨赌气地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昀听到“妖怪”这个词,所联想的跟旁人又不相同。他三两步跑过去,看到保险杠的情况,往刚才那人身边凑了凑,带着几分谨慎,压低了几分声音,问:“闻写意?”
闻写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明明没有什么情绪,跟面瘫差不多,但周昀就是觉得吓人,他哆哆嗦嗦地解释:“那个,是殷叔让我来的。”赶紧撇清自己,不是我要吵醒你的。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再度打量这个男人,脑子里弹幕一般弹出几百上千个问题,密密麻麻将屏幕遮了个严实,大脑几乎当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