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紧?”许橙向前走两步,想扶一下贺南城。谁知他默默地往后退,像是如临大敌。
贺南城平时不太喜形于色,最近笑得多了,勉强让她觉得他不那么难相处。
可他突然羞涩,她就完全看不懂了,甚至是一头雾水。
那张大部分时间都在走禁欲路线的脸,双颊倏忽地染上了清晰可见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际。
这是许橙第一次见贺南城脸红。他表现得像是青涩的男孩,反倒令她无所适从。
贺南城继续往后,一步步远离她。他最终靠着墙壁,缓缓地舒了口气,道,“你先别过来。”
他顺手抓起旁边桌子上的卫生纸,抽出一张擦了擦鼻血。
许橙轻轻扫了他一眼,转身跑到客厅找医药箱。
家里的东西她最熟,许橙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想拿的东西。回卧室前,她拿起搭在客厅沙发上的披肩,裹在自己身上,基本遮住了若隐若现的大好风光。
许橙将医药箱放在桌子上,淡淡地扫了眼靠着墙壁身体僵硬的贺南城,麻利地将去充血剂弄在两团棉花上。
许橙示意贺南城稍微低下来点。她将棉花球塞进贺南城的鼻孔里,动作温柔而仔细。
她现在离他很近。只要他再稍微低一下头,他们的鼻尖和额头都会相抵。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下巴上,却挠得贺南城心里痒痒的。他不安分地侧了侧脸,逼自己不去看不去想。
“别动。”许橙没好气地说着,按下他的肩膀,进而加重语气,警告道,“老实点!”
贺南城怔忪了两秒,闭上了双眼。
止血效果立竿见影。许橙松开他,退到一旁收拾桌面。
许橙将染了血的废棉花和卫生纸扔进垃圾袋里,随口一问:“你刚刚在想什么?”
贺南城扶着椅子坐下来,脱口而出:“冰箱里的甜点。”
许橙忍不住松了松唇角,浅笑道:“你这人可真够馋。”
“你才刚出院没几天,又突然流鼻血,得好好注意。”许橙关上医药箱的盖子,“临睡前,我给你测测心率和血压。有问题的话,咱们及时去医院。”
咱们?这个词听起来,有点新鲜。贺南城在心里想。
他淡淡地“嗯”了声,依旧没打算放过上一个问题。
不流鼻血了,贺南城将棉球取下来扔了,又问许橙:“冰箱里的甜点,你一个人全吃了?”
许橙停下手中的动作,默默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动物园里的大猩猩。她有时候觉得贺南城这人城府深,有时候吧,又幼稚得不行。
怕被许橙误会他小气,贺南城连忙加了句:“我是怕你闹肚子。”
许橙摇摇头,挨着他坐下来,笑着说道:“我一个人吃不完,又去买了些,分给舞蹈班的学生了。”
“那以后,我多买些,直接送到你那儿去。”贺南城认真提议,“请你们所有人吃。”
许橙摇头,郑重地回:“别,不必麻烦了。”
“不麻烦。”贺南城一顿,继续说,“还是说,你不喜欢你的学生看见我?”
说这话的时候,贺南城垂下眼,语气也变得可怜起来——
“我长得很见不得人么?”
许橙一下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头回见贺南城这样。她都怕他下一秒哭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家以前养的狗狗——lucky在冲她撒娇。
此时此刻,在许橙的眼里,贺南城俨然变成了一只没什么杀伤力的小奶狗。
就这眼底回转的失落,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许橙只好伸手拍拍贺南城的肩膀,轻声细语:“你误会了。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哪敢呀!”
“你听我说,是这样的。我舞蹈班里那些小姑娘啊,身材管控意识特别强。甜点偶尔吃一次就够了。你要是频繁给她们送啊,她们不要,那可不是浪费么?”
“没事。”贺南城恢复了本身的淡然,自信满满,“你老公我有的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