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不方便吃饭她可以理解,但拿小块水果肯定没什么问题。
贺南城抬手,还没够到桌面就垂了下去。
他无奈地看向她,“没力气。”
许橙:“……”
难道那个自觉地用左手拿遥控器开电视机以及调频道的人是空气么?
贺南城双眼迷蒙,像是氤氲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他微笑着坚持:“你喂我。”
许橙极不信任的眼神挑动了贺南城的神经。他见她的视线落在他身侧的电视遥控器上,一本正经地说道:“刚才把力气都用光了。”
许橙:“……”
许橙微微弯腰,左胳膊撑在桌面上,右手拿起被牙签串好的苹果,喂给贺南城吃。
苹果很甜,果肉吃起来沙沙的,还有点糯。贺南城肆无忌惮地看许橙。近距离看她,干净清纯的脸,似乎也带着香甜。
许橙漫不经心地喂贺南城吃苹果,想起写过的试卷上的某道题,顺口问:“你还喜欢吃什么水果?”
贺南城恍了一瞬的神,收起眼里一闪而过的苦涩,笑得痞痞的:“老婆喂的。”
小心脏扑通一声,像是有粒石子投进来。一潭平静的湖水,就这么泛起了淡淡的涟漪。涟漪一圈又一圈地扩散开,直到消失。
许橙:“你清醒一点。”
贺南城笑,重复了一遍刚才的答案。末了,加了句:“真话。”
许橙转念一想,喜好什么的得从日常生活的观察中得知,或许才有意义。反正总归能知道的。
反而是听着贺南城的这几声老婆,她一身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收好果盘,执着道:“我有名字。”
“名字?”贺南城挑眉,没心没肺道,“忘了。”
你都不记得我的长相,还指望我记得你名字?
哼,不存在的。
许橙:“……”
拗不过他的傲气,她只好像是初见时那般介绍自己。
“许橙,许诺的许,甜橙的橙。”
贺南城抬眸,眼里含笑:“有多甜?”
“贺南城!”许橙不胜逗弄,抿着唇,气也不便发作,只得糯了声,“你闹够了没有?”
媳妇一副吵不过又骂不得的憋屈样,贺南城忍不住在心里暗爽。
许橙垂着脑袋,轻轻地叹了口气。
“许橙。”贺南城唤了她一声,“我叫你老婆,你不高兴么?”
许橙一噎,硬着头皮回:“也不是不高兴。”
贺南城:“那你在别扭什么?”
许橙咋舌,“我”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现在是试着和他好好相处呢。对着干没好处。
得,又被他给坑了一回。
许橙起身收拾果盘,又擦了擦桌子,最后进卫生间洗了手出来。她站在床边,认真地对他说:“我有话对你说。”
贺南城应了个音。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许橙绕着手指,“别没个正经的。”
贺南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默默地摇了摇头:“我哪里不正经?”
许橙不说话了,默默地转过了头。她看着窗外摇曳的绿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一个多小时后,许橙出去帮他买晚饭。病房里只有贺南城一个人。
最后一瓶药打完,护士进来给贺南城抽针。
贺南城:“护士,我还需不需要观察一晚上?”
护士用棉球按住针头,轻轻一拔,又拿细长的贴布固定住棉球,放开了贺南城的手。
护士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经验丰富。她云淡风轻地回答贺南城,连头也没抬。
“不用。”护士说,“待会儿拿了药就能和您老婆回家啦。”
“真的不用再观察观察么?”贺南城又问。
护士收拾好输液管和药瓶,双手插.进制服口袋里,说:“医生跟我说,贺先生您没事了,今天就可以回家。”
“放心。贺先生您的问题不大。以后谨慎碰酒就行,特别是那种烈的。”
贺南城正色道:“我万一晚上又呼吸困难呢?我以前也喝酒,但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我觉得应该住院观察一晚上。”
护士复杂地看了贺南城一会儿,松口:“那我跟医生说说。”
毕竟vip客户,最近床位不紧张,他想住院就住院呗。护士也没必要跟他扯。
房间里空气加湿器喷出淡淡的雾。温和的夕阳略过树枝和窗台的吊篮,缓缓地爬了进来。
贺南城仰躺下来,用手机给助理黄大头打了个电话。
贺南城:“帮我准备两套换洗衣服。”
黄大头:“你和嫂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