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到东厂的番子们去信王府抓人的时候,徐应元因为贪墨信王府的采办银子,刚刚被信王朱由检命令杖毙。
魏忠贤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几分冷笑,便直接进宫去找朱由校了。
朱由校听了魏忠贤的禀报,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几乎是半个时辰都沉默不语。
魏忠贤知道朱由校现在心中是天人交战,也不催促,便一直站在旁边等候。
最后,朱由校抬起头来,对魏忠贤说道:“魏大伴,叫平辽侯进宫,朕想要他陪朕说说话!”
李峰接到了朱由校的报文,立即驱车赶来。
他看到了朱由校颓然地坐在沙发中,满脸悲伤之色。
李峰知道这件事对朱由校的打击太大了。他于是和魏忠贤一起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朱由校示意李峰和魏忠贤两人都坐下来,然后徐徐说道:“李爱卿,先皇还是皇子时候,因为被万贵妃所害,朕和由检没有人管,在宫中连那些贵妃身边的太监们都要欺负我们。可是,在那个时候,我们兄弟两人最亲密了。我们一起到御厨去偷好吃的,朕把由检从窗户里推进去,他偷偷拿出一只卤鸡,我们两人一人分了一半,吃得好开心啊。”
李峰和魏忠贤两人都坐在朱由校的对面,沉默不语,完全是一副忠实的听众模样。
朱由校接着说道:“我们还常常一起到西苑去划船,去摘些莲蓬,抠里面的莲子来吃。那些莲子的心很苦,可是我们两人却吃得很开心。他比朕小五岁,朕一直都是带着他到处玩,有了好吃的也是让着他。因为朕和别的皇子不一样,朕就这么一个弟弟!所以朕即位之后,也没有让他就藩,就是想叫他陪在朕的身边。唉,那回朕还想邀他一起去看大象表演,他却推脱说自己病了……”
李峰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道在权力面前,一切亲情都会被撕得粉碎。唯独这个朱由校,是那么纯真,历史上临死的时候,将皇位传给了朱由检,还握着他的手,说你必为尧舜也。
回想起和朱由检见过的几次面,李峰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每次都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了。原来这朱由校并不是什么少年老成,而是心中装了太多阴暗的东西。联想到历史上朱由检当了皇帝后,喜怒无常,猜疑多虑,到了后期又十分暴虐,动辄杀戮大臣,恐怕就是心中有阴影所致。
朱由校唠唠叨叨地回忆了一会儿,对李峰问道:“平辽侯,你说朕该如何办?”
李峰沉默了片刻,对朱由校说道:“陛下,此事当由您自己决断!”
朱由校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对魏忠贤说道:“案子就查到这儿吧!信王爷大了,让他三日后就藩,非奉召不得进京和外出。魏大伴你派些人手,护卫信王府的安全吧!”
说罢,朱由校便转身走了,身形充满了落寞之感。
李峰感慨了一番,在这种情况下,朱由校还是没有忍心下手,只是将朱由检软禁起来,可见此人对于亲情确实是十分看重。
魏忠贤的脸色流露出一丝失望,在他想来,这种情况还犹豫什么,直接拿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