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之仁,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你缩着不要出来。但是你又不愿意走。”“他”哂笑,“所以是你自找的。”
“道不同罢了。”葭葭声音淡淡的,似是早已想好了,“我昆仑的道是王道,但绝非无情之道。我不能做出如此自私的举动,更何况师尊于我恩重如山,我怎可弃他独自逃脱,他为我身陷险境,我若是逃了,我这道也修不成了。”
“若是妙无花在就好了。”“他”叹了一口气,“可惜妙无花早离开了。”
到平州城未多久,便听说沈离光修行出了岔子,妙无花眼见平州城没有什么大状况,便先一步离开了。这看来倒是一环扣一环,算准了秦雅的行事作风,也算准了萧白夜等人的举动,少辛此人在算人这一点上当真是厉害得紧。
三百里的距离对于高阶修士来说不过几息的功夫,远远便瞧着那一躺一跪的二人,跪着的是秦雅,全身单靠一柄木剑支撑着身体,半跪在地,脸色惨白,嘴角之上还有未来的及擦去的血迹,周围的灵气疯狂的卷入体内,这分明是灵力枯竭之象。而那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修士,身上有一道贯穿的大洞,正是身体泥丸宫的所在,整个人已是一具毫无灵力的尸体了,不是别人,正是薄情欢。
看来陌无极来回的功夫,这里已然分出了胜负。
“我去,薄情欢这阉人死了?”那跟随景云庭身后的合欢宗女修见状大大咧咧的嚷了起来,没有多少伤心之色,惊讶倒是有之,目光转到了不远处单膝跪地,脸色苍白的秦雅身上,见他饶是灵力枯竭,却还这般脊背没有丝毫弯下的弧度,整个人有种别样的挺拔,打量的目光从身姿落到了秦雅的脸上,但见他形容虽不如以往工整,却也没有丝毫的狼狈,女修不由看呆了,片刻之后,捂住脸蛋:“秦哥哥风姿当真是秒极,真叫人心动!”
饶是秦雅与他景云庭私交不错,景云庭都不敢有什么上前的举动,眼见着女修这般花痴的嚷嚷开来,周围还有不少门派的高阶修士在打量着他们合欢宗的人,经过的伏青牛更是狠狠的瞪了女修一眼,其中不乏警告。
“和欢子,祸从口出,莫说了。”景云庭劝了一句,内心也开始盘算了起来,薄情欢死了,合欢宗怕是麻烦了。
那名叫和欢子的高阶女修却不以为意,眼睛还盯着不远处单膝跪地的秦雅:“帅还不让人说了。”
景云庭:“……”算了,反正和欢子心里有数,顶多看看而已,还没有下手的胆子。
昆仑修士早已上前,陈华轩更是医修,连忙打探了一番秦雅的状况,点住他周身的大穴,大把大把的补灵丹往他嘴里灌。
有陈华轩在,估摸着秦雅不会有什么大碍,明鉴真人看了眼死去的薄情欢,心情不错,魔道外荒要乱,合该正道修士兴盛。魔道修士、外荒修士心中自也有考量,几家欢喜几家愁,自是不提。
那厢勉励支撑着的秦雅,动了动唇,似乎在说什么。
“现在先莫说话。”高阶修士受到的重创绝不能轻易待之,眼下的秦雅根本发不出声音来,他会说什么,陈华轩猜也猜得到,不外乎失踪的连葭葭。但是眼下能救一人是一人,取舍陈华轩还是分得清的。
如花神情恍惚的带着秦昭和向平州城的方向逃去,方才葭葭将她与秦昭和拉出之时,虽说被她一掌推出甚远,但她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正见到葭葭一长一短无锋剑在手,掌心劫雷传至无锋剑之上,那粹着天雷的无锋双剑被她两手举起,“叮”一声,双剑发出交击的脆响,紫色的劫雷正向追着她的那个修士劈去。
这一挡瞬间便为如花争取了时间,她捞着秦昭和狂奔而去。
如花带着秦昭和就以这样一番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乍见眼前如许多的高阶修士,她不由一愣,腿肚子也有些打颤,站着不敢向前走去。倒是被她拉住的练气三层小修士拉了拉她的手:“走吧,那是我昆仑的修士。”
这孩子半点没有熊孩子的样子,这等时候居然比她还镇定,如花惊了一惊,待到反应过来,已经被那孩子带到了昆仑修士面前见礼了。
如花摸了摸腰间的牌子,之前葭葭曾经给她弄过一个门派弟子的腰牌,虽然说只是杂役弟子,但也免去了现今的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