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宁无缺出现,葭葭只觉手下一沉,这种感觉丝毫不陌生,是“他”许久没动,大概要活动活动筋骨了,这一回,大抵宁无缺的出现彻底激起了他的血性。
“好,好,好!”葭葭只觉自己双目大亮的抚掌而笑,很明显,宁无缺的出现让“他”出现了极大的热情,想也不想,便冲了上去。
这般不怕死硬冲的架势,宁无缺似是也措手不及,有些错愕。他不是没有见过葭葭的动手招式:一贯以守见长的修士近日突然似是换了个人一般,变了一种风格,这种状况,怎么说呢,有些避之不及。相反,以强硬姿势对人的顾朗却跟在了身后,这与想象的有些不大一样。
不过宁无缺到底是宁无缺,很快便回过神来,对上了葭葭的一击,才正面与无锋剑碰上,便看到葭葭竟是足踏无锋剑绕剑转了一圈,而后一脚踩在无锋剑之上,越至他的肩头,一脚踹了上去。
这招式,不说亲眼看到了,便连所有搜集的有关连葭葭的招数之中,都不曾听闻。这倒是怪了!宁无缺蹙眉,看向葭葭,目中有些不敢置信:这一招当真非亲身经历,无法用言语说出的难缠。
除了难缠二字当真没有旁的话可以形容。
太难缠了!宁无缺额上已出现了几滴汗珠,比起原先葭葭的狡黠,眼下的她才是真正的难缠,叫人完全放不开身。
不过再难缠,他也不是普通修士,顾朗与葭葭今后再如何厉害,如今的二人也不过才入藏神而已,比起藏神境界真正的高手,他二人未必能讨得到好。
便在此时,宁无缺目中一闪,手下突然一记用力,手中三尺青锋忽地变了角度,薄薄一剑弹了出去,极薄的剑刃弹在了仕魔剑的剑刃之上,作用之下,又反向弹到了葭葭的无锋剑之上。
顾朗与葭葭二人几乎是同时的皱了皱眉,抬手捂住了耳朵:耳中那轻微铮鸣声叫人听的鼓膜一阵刺痛,宁无缺“哈哈哈”仰天长啸了起来,声音中不无疯狂,葭葭在昏迷之前只看到宁无缺的袖中飞出黑白分明的一物向自己砸来,而后便彻底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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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么?”少辛携了几人站在这座高山之上远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城池:这里是修罗派的属城,最后一次听到连葭葭等人的消息便是这里,而且还是两天前的事情了。
修罗派中不知何人走漏的消息,听说虽然秦雅未至,但他两个弟子行至修罗派附近了,宁无缺竟提前出关,提着剑便追上了那两人,一番恶战,因几人修为不低,抬手之间未免波及,便是想要观战的修士也不敢靠近。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清楚,只是这三个人却似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少辛足尖点了点脚下,划拉开两个脚印,山头还有被剑势余威所削平的巨石:看来当日,宁无缺是发了狠手,便从这山头的斑斑狼籍也能猜测出当日状况是何等的激烈。
少辛头一回蹙起了眉头:他所料万事不差,但是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便是连葭葭入藏神之际,孰料她居然不靠他便顺利进入了藏神,第二回便是此事,他认定连葭葭身上定然藏着什么秘密,萧白夜出手失败也在意料之中,便连连葭葭与顾朗所走的路线也是他计划好的,不成想,竟碰上了宁无缺那个疯子,眼下三人竟然同时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可能?他是万万不会信的。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件事他没有预料到罢了。
心念一动,自袖口滑下一盘未解的玲珑棋局。
他自记事以来,便从未有过这等万事不在掌控之中的事情发生,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嗯,很不舒服。天下万物,不过由他执子黑白,怎可让棋子自己走出他的轨迹。
少辛许久不语,身后的一群修士皆不敢多言,只是沉默的站在身后,唯有一旁的游拈花微微蹙眉:他能感觉到少辛眼下心情很是不妙。
一回两回,这颗棋子好似不受控制了,怎么办?少辛抬头,恰逢红日东升,日上西山,那光刺的他有些睁不开眼,待彻底适应了这东升的红日,少辛眯眼,看向天际,天下大势,三分天下,神州、外荒、东海皆在这一片天穹笼罩之下,这便是天道么?抬手遮了遮有些刺目的日光:所谓天道,他从来不信!若是这颗棋子委实不听话,确实可以考虑毁掉。他有无尽的光阴与时间,十万年才出现了一个开启了空间灵根的修士么?大不了再等十万年罢了。
所谓天道,亦不过在他的掌握之下,伸手,日光似是受了牵引一般汇聚于他的掌心,抬手,握拢,日光似是如有实质的碎了一地。
这等神乎其技的握日揽月之能,便是自傲如萧白夜,瞳孔都是猛地一缩,不敢置信。</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