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幼口口称赞,说她知书达理。美丽端庄,闲来颂读《女则》《女戒》,做做女红,这样的人生,实在找不出一丝缺憾。可她总觉的生命中似是少了什么一般,即便手中不停,可眼中却仍是深深的迷茫。放佛她出现在世间,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见莺莺神色迷茫,许久不曾开口,织柳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境渐渐恢复了过来,大着胆子劝道:“小姐,元公子如今乃是状元之才,又品貌俱佳,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亲事。小姐若是愿意,自可禀报老爷,老爷从中周旋,不比随便寻个人更强一些吗?”
莺莺一双乌瞳转了转,目光定定的落在眼前这个“一心为她”考虑的贴身丫鬟身上:“织柳,不过日行一善而已,何必想那么多?”
见莺莺沉默半晌,并未出口责骂,织柳的胆子更大了:“织柳知晓小姐担心,但元公子可不是一般人,老爷若是知道了,非但不会责骂小姐,反而会支持小姐。。状元公清贫之时亲口说的,难道功成名就了,就要抛弃当日诺言么?莫要忘了,元公子当日说话之时听到的不止我等,还有五里寺佛祖呢?他敢不从命?”
莺莺看着一脸气愤难耐的织柳,突觉好笑:“你是要我携恩威逼?”
织柳一张俏脸顿时涨的通红,动了动唇,方要说话,却听的一声爽朗的笑声自门口传来:“莺莺,不是威逼。可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哈哈哈!”
莺莺抬头,看向体型微胖,一身金丝绸缎,十指上带满戒面的中年男子,轻轻换了一声:“爹!”
正是全城首富崔老爷,莺莺唤完之后,轻舒了一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觉得奇怪与别扭,放佛是一种本能。
崔老爷根本未曾注意到莺莺的别扭,取出一张红色拜帖,莺莺自幼过人的目力自是一眼就看到了拜帖之上署名之处的“元稹”二字。
三甲状元公荣归故里,全城百姓夹道欢迎,却见新任的状元公,眉清目秀,举手投足间温文有礼,只不过全城走了一圈,便带走了大半少女的心。
不过一个时辰,便传遍了全城,状元公荣归故里拜见完上峰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向着城东的全城首富崔府而去。
一时间,不禁众说纷纭,人道崔老爷有一美丽端庄、知书达理的掌上明珠,才子佳人的故事总是能点燃百姓的兴趣的。
外头如何传的暂且不说,且说新任的状元公元稹,递了拜帖进入崔府,除了正堂之内坐着的金光闪闪的崔老爷,引路的俏丫鬟之外,元稹一眼就看到了一旁重重的多宝帘后头那一双青色缎面镶珠鞋,其他书友正在看:。虽说只看到青色绣鞋,可元稹还是在一瞬间想起了它的主人。
五里寺青石板桥雨中的惊鸿一瞥: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与世间的美人似乎完全不同,偏偏那双冷眼打动了他。
崔老爷见状元公一来便向着多宝帘望去,眼底笑意更深,手握空拳,放至唇边轻咳了一声。
元稹这才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朝着崔老爷一揖,也不多话,开门见山:“小生当日多亏小姐慷慨相助,自此念念不忘。如今喜得状元,虽说圣上赐婚元某与相府小姐,可元某不是薄情人,自奏圣上,圣上允元某取一平妻。不知老爷意下如何?”
士农工商,士为首,商为末。纵崔老爷是全城首富可也到底逃不过士农工商的划分。崔老爷是个生意人,不过略一思索,便欣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