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无表情的修士见到这位金丹真人微微颔首,经过陌淸珏与葭葭之时,原本步子并未作丝毫停留,可就在那目光不经意间一瞥至纸上的阵法之时,却毫无前兆的停住了脚步,这才向那斗阵的两位修士看去。
先看阵再看人,说来这修士也算有些意思了。斗阵的两位修士,陌淸珏他自是认识的,抬头看向陌淸珏的目光之中不辨喜怒,而后才将目光落到了对面那“以大欺小”的女修身上。
虽说这抱琴的修士仍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可若是现下有人注意着他的话,就会发现这修士方才还清雅淡然的眼中闪过一丝计较,那空着的一只手隐于宽大的袖袍之间,只见袖袍微动,叫人看不清晰。不多时,那修士眉眼间的计较便不见了踪影,很快便恢复了先前的淡然。。他亦与其他修士一道,向着里头望去。
众人只见那金丹女修停了片刻,执起笔之时看了陌淸珏一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这倒让陌淸珏脸色一红,到底还是个孩子,并不会收敛自己的感情,高兴便是高兴,得意便是得意。
群修不知道的是葭葭方才停顿片刻是在与丹田之内的玄灵交谈。在陌淸珏那阵法画到一半之时,葭葭便对着玄灵叹了一声:“陌淸珏的天赋,平心而论,确实比我要好上许多!”她比起陌淸珏来多的不仅是修为与年龄,更有宋远山的仙府,可说光这眼界一途便不是陌淸珏所能相比的。
玄灵自知自己是看不见听得到,也兴致缺缺,不过却应和了她一声:“还未完成,便叫你赞叹的,想必确实不凡。”话说到这里,葭葭并未立刻回话,玄灵想了想,以为她是伤心了,便安慰她,“你也莫要悲伤,毕竟这样的人是极少见的。”
葭葭轻嗯了一声,又自顾自的连连点头:“举一反三这一条,他用的当真是淋漓尽致。”
玄灵见她只一个轻嗯,便将话题扯了开去,这才发觉葭葭连半点伤心也无,顿时只觉方才自己的安慰当真是浪费了,又别扭的哼哼唧唧了起来。
葭葭看了陌淸珏一眼,方执起笔,就在要落笔之时,却是突然顿了顿,声音不响,却刚好让在场众人听得个一清二楚:“此阵变化太多,我便边写边说,如何?”
陌淸珏点头:“也好,你且说说我这是什么阵。”
葭葭点头,伸手指向那宣纸之上密密麻麻的“鬼画符“,清脆的声音缓缓道来:“你起手之时先从北面入手,画的是地刺太白阵,而你画出一个简易的地刺太白阵便停了手,这中间一共歇了十息的时间。地刺太白阵不比寻常阵法,或者说,这张纸上所涉及到的所有阵法一旦将它曝于空气之中,超过十息便会自动启动,其他书友正在看:。十息之后,你在西面又添了一阵,与威灵阵相似。然而此时已不是最初的地刺太白阵了,加了你这类似威灵阵的阵法,而后你又停了十五息,两相变换之后的阵法已全然不是地刺太白阵或者威灵阵了,已是木盾九变阵了。”
葭葭说到这里顿了顿,群修只见她速度极快。在宣纸上寥寥数笔,几乎眨眼的功夫,一个木盾九变阵便跃然纸上,她边说边画,“以此类推。木盾九变阵之后你停了二十息,在东面改了几笔似小衍阵,最后却是停了三十息。再添了南面的阵法!”
随着最后一笔完成,葭葭收尾。看向陌淸珏与群修,陌淸珏还未说话,伸长脖子观看的群修看着葭葭纸上那个阵法却是皱起了眉:“这是什么阵法?我等从未见到过,能启动么?你莫不是在瞎说吧!”
葭葭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陌淸珏,翻起了储物袋,“当然能启动了,不过需要用上这个!”说话间。葭葭取出一面圆镜在群修眼前一晃,向自己画的那阵法照去,方才还觉得她不知所云的群修待看到镜子之内时。登时恍然大悟:“寂灭三变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