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秦雅语调高昂长眉一跳,“事情快点办完才是,否则陌无极与梁肖缜可要等不及了!”
“等不急,你便先去吧!此事会由我来与连葭葭说。”梅七鹤一听赶紧说道,只是却在抬头的一瞬间,像是突然明白什么似的,猛地一合手,抚掌而笑:“你秦雅恁地狡猾,可不是这样的。你说她能到九品阵法师,可也要她能修到那个修为才是,现下谁能保证自己能长命百岁,寿元永存?所以你这预支之话可不能行得通哦!”
“掌门糊涂了!”秦雅却跟着面不改色的摇头叹道,“便是要保证我昆仑将来的九品阵法师,这才要那天极功法一用啊!这可是比你派两个金丹修士跟着还要管用不知多少倍的,如何?这般算来不亏吧!”
“你……”梅七鹤不由得一愣,似乎也在为秦雅的话细细考虑了起来。
从未见到师尊如此模样的葭葭却是大开了眼见,当真是从未想到师尊看似话语不多,倒挺有诡辩之才的。
将梅七鹤绕糊涂了之后,秦雅这才正了脸色:“这次算我秦雅有事相求,敢用我秦雅的心魔誓起誓,我秦雅的弟子将来绝对会是门派的一大助力!”
仍糊涂着的梅七鹤却是惊了一般,他认识秦雅数百年,何曾见过他口中说过一个“求”字。君子自有品格,这人人都知道,可又有几人能看到高雅的君子背后树立起的是一道厚厚的自尊之墙。便是心知秦雅此举并不算在理,更何况,即使仙府难得,巍巍昆仑能传承到仙府的可不止她连葭葭一个,也只秦雅便敢携着一个“门派魁首”并一个“仙府传承”就敢来向他要名无宝殿三层的通行权。
从头到尾,葭葭并未说过一句话,犹自接过那枚不过拇指大小的暗紫色玉简的时候,葭葭的双手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脑中一片空白,直到走出太阿峰的那一瞬间,暖阳横空,眼前光明大好,葭葭才有些回神,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回复着刚才的一幕幕。
“我秦雅平生也只两名弟子,决不能厚此薄彼。顾朗既进得名无宝殿三层,葭葭便也进得。她的努力我看在眼里,从见到她时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筑基修士成长至今,我并未插手多少,一切靠的都是自己。”师尊的话语仿若隔着时空传来,“她已然筑基后期,十年磨一剑,剑已开锋,我总要为她选一个配的上她的刀鞘的才是!”
“原来,你一开始便打定主意要她修炼名无宝殿三层的功法?”梅七鹤错愕,“难怪这么多年拖着,迟迟不让她修炼其他的功法。她若没拖过怎么办?”
“没拖过就不会有今天了。”秦雅徐徐接话,“她既坚持到今日,我这师尊便该彻底配得上师尊这个名号。你今日若给她一次名无宝殿三层的通行权,我秦雅自会在这执法长老一位再坐百年。”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虽说修至出窍,一般修士便会选择隐退,一心修行,大道可期。可秦雅今日既立下如此重誓,有秦雅掌管执法堂,几乎可以保证他昆仑掌门这一权势绝不外落。
许久之后,梅七鹤终于长叹一声:“好,你今日之话我记下了,她有通行权一事我不会外道。”
伸手接过梅七鹤的玉简之时葭葭耳边忽地响起了梅七鹤的传音:“你师尊待你不薄啊!来日,你若叫他违了今日的誓言,我梅七鹤第一个不会轻饶你!”在他看来,能叫秦雅立下心魔誓的葭葭虽说是秦雅的弟子,却属于半道出家,说句不好听的,不过是凡人小山村无意间招来的修士,能有如此造化,当真是除了自己努力之外,运道一事亦然不可琢磨。虽看不出她的运道有多好,但无形中一步步走来,能得到这个机遇,她的运道若叫差,他“梅”字便倒过来写。
看向前方缓行的师尊的背影,自己的努力,原来师尊全数看在眼中。纵使所历不少,葭葭的鼻头还是不由得一酸:自来到这个世界,她当真是步步如履薄冰,直到遇上了师兄,遇上了师尊,人生仿若一次大翻底一般,彻底倒转。
纵使她天生战意又如何,若是没有人发现,她的最终只能是泯然众人而已。纵使她是千里马也需伯乐才是。遥远记忆中“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的感慨,时至今日,葭葭方才感觉到这是何等汹涌澎湃的感情。
“莫哭!”纵使没有回头,葭葭的一举一动似乎没有半点遗漏的尽数展现在秦雅的眼前一般,他淡淡的说道,“努力修行才是正经!”
“嗯。”身后传来一道闷闷地低应声。
恩重如山,师尊和师兄待她,当得起这四个字,葭葭在心中暗道。
两日之后,秦雅便带着执法堂三十六天罡,也是执法堂大半的金锐之师前往东海,临行前,于太阿峰养魂殿留了魂牌。如此浩大声势不由叫众人众说风云,可到底也没有一个人能确切的说出到底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