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五年八月,皇帝秋狝期间爆出一桩皇室惊天丑闻。只是皇帝下旨,勒令所有知情人士不得擅自往外宣扬。众臣守口如瓶,将当日看见的场景死死烂在心里,当是一件想不得又说不得的皇室秘辛。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关秋狝一事仍是传到了城中。好在民间虽有闲言碎语,但不过是些脑洞大开的八卦,与事实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临着启程前的一天,皇帝身边的内侍悄悄将温宁请入了御帐。
许是皇帝自觉对温家有亏欠,对着温宁,皇帝格外亲切好说话。先是细细询问了一番温家的现状,借温宁安抚了几句永安侯和林氏,满脸愧疚诚挚地表示会给温家一个交代。随后才行序渐进,慢慢步入正题。
温宁自然知道皇帝独独将她叫来肯定另有打算。她耐心听着皇帝东拉西扯说了一通,然后话锋一转,状似漫不经心地提起了她与温灵之间关系如何,是否有了误会,生了嫌隙。
皇帝这是要拿她和温灵的事作文章来给沈琮宣减轻罪名了?好将所有的责任推到温灵身上,让旁人知晓是温灵自作自受,因为想要谋害她却弄巧成拙连累了三皇子,最后害人害己?
一时间温宁想了很多,但她无论承认与否,这件事在皇帝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定论。
温如士一心想让皇帝严惩了沈琮宣,可皇帝却相反,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将她一人秘密请过来,无非是她的口信更让皇帝笃定,也好给温如士及众大臣一个信服又无法辩白的交代。
温宁知晓温灵想要害她的念头,她落入现在的地步,虽后面有她小小的推动,但到底是温灵咎由自取。只是温宁顾及整个温家,不好明目张胆的告诉皇帝,她与温灵已经到了互相容不下对方的程度。
温宁只简单挑了些她和温灵因为宋至诚而起的误会和恩怨告诉皇帝。至于温灵为何想要害她,恐怕是她心里有了执念,一时想不开才做下这等错事。
皇帝听完后久久不语,随后才笑了笑,又和温宁拉扯了几句有的没的,便让温宁退下了。
翌日,一行人启程,赶回皇宫。对外宣称是皇帝偶感身子不适,需得回宫中静养,但实际如何,知晓内情的人心里明了。
三皇子暂时软禁在宫内,钱贵妃在回宫的路上才从心腹口中听闻这件事,她想去找皇帝求情,但是已经晚了。皇帝正在气头上,谁都不愿见,尤其听说钱贵妃执意要禀明真相,是温家的姑娘害了三皇子,皇帝愈加生气,忍不住就迁怒到了钱贵妃与钱家身上。
皇帝虽一年病在床上,但他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他一方面欣慰太子的出类拔萃,一方面又暗自忌惮太子的能力。与此同时,对于在背后处处与太子作对的钱家和钱贵妃心生警惕。
太子是皇帝定下的,归根结底代表的是皇帝的意思。而钱家想将太子拉下东宫司马心路人皆知,作为权大势大的外戚,皇帝怎么能容忍钱贵妃继续干涉他的决定。
钱贵妃不想坐以待毙,转头就找钱尚书商讨事宜。她不能让奸.污臣子之女的罪名传出,否则不止朝中大臣不会帮她,就连那些顽固的宗亲也不愿支持有污点的三皇子。
只是没等她派人将钱尚书请来,回到宫中,皇帝立马将永安侯和钱尚书叫入了御书房。
一个时辰后,温如士和钱尚书才从御书房中走出来。钱尚书面色凝重,而温如士则与进去时不同,微微缓了神色,少了些不满。
温如士和钱尚书离开没有多久,长公主行色匆匆的入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