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太后与钱贵妃一行人离开宝相寺,启程回皇宫。临行前太后同上一世一样,向宝相寺捐了一大笔香油钱。只是与前世不同,这次因为温灵的缘故,盗匪假扮的和尚提前被太子抓住,太后捐的这笔银子没有丢失,不仅宝相寺没有获罪,就连皇室也因着此举受到了百姓的称赞。
太后与贵妃先行离开,等她们走后,温宁才同林氏一起下了山,回往侯府。
这些天林氏不大待见温宁与温灵,与两个女儿话也很少说。回去的路上,林氏吩咐车夫安排三辆马车,三人各坐一辆。林氏径直上了马车,后面跟着温灵,温宁则是走在最后面。
先前林氏往侯府送了封信,再收到回信时,林氏便让温灵一同回家。温宁估摸着温如士已经知晓寺院中发生的一切,所以才将温灵一同叫回。想来等她们回到侯府,又是好一顿的训斥。
马车晃晃悠悠,到傍晚时才回到永安侯府。
温宁一下车果然看到温如士黑沉着一张脸,负手站在前厅等她们。
温如士面色沉沉,却未置一词,只拿锐利的视线注视着两个女儿。他从看到林氏信件的那刻起就积攒了滔天的怒意。他万万没有想到,两个女儿竟会在宝相寺犯下大错,差点让温家背负谋害皇嗣的罪名。恨铁不成钢的疲惫夹在怒气中,让他对两个女儿失望。而他更为心寒的是姐妹之间竟斗得你死我活。温灵不顾情谊执意构陷温宁,这让赤诚坦荡了一辈子的温如士无法接受。
温宁与温灵低着头站定在温如士面前。温如士许久不说话,她们也不敢有丝毫的动作。温宁眼帘低垂,目光淡淡地落在鞋面上,心中一片平静。倒是她旁边的温灵,交握在一起的手隐隐发抖。
温宁视线不经意的瞥到,心底笑了笑。
沉默的氛围重如千斤一般压在每个人的头顶。永安侯不发话,谁都不敢作声求饶。林氏看得胆战心惊,生怕永安侯正在酝酿更大的怒火。她害怕他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几番犹豫,到底不忍女儿受皮肉之罚,忍不住出声:“老爷,您看......”
林氏话未说完,温如士便偏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看得林氏心中一凛,立马止了声。
温如士转过头来,再开口时并未对着温宁与温灵,说话的语气反而是向着温平,沉声道:“温平,罚大小姐和二小姐跪祠堂十日,禁足一个月,罚抄《道德经》《论语》《女戒》各三遍。你给我听好了,若是你们谁私自将小姐放出了府,就给我从府里滚出去!”
温如士说完转身就走,留温平在后面急急应声。
温宁与温灵一齐跪了祠堂。不过她们两人本就谁都不待见谁,就算跪在一处,互相也要离得远远的,好似隔了百万八千里似的。
两人跪祠堂的十日相安无事,谁都不理睬谁。然而等到了禁足的那月里,宋至诚竟真的登门了。
温宁站在书桌前抄写的女戒,听着绿盈从外面听来的消息。她搁下手中的毛笔,吹了吹尚未干透的墨迹,随口问道:“宋至诚真的来求亲了?”
绿盈点点头,道:“是。原先老爷侯爷还不想让他进来,但是这次宋公子带上了长公主的一封信,侯爷这才让人进了府。”
“爹答应了吗?”温宁问道。
“侯爷不想答应。但是小姐你知道二小姐一直盼望着嫁给宋公子......”绿盈低低道,“二小姐也不知怎么就说动了夫人,让夫人跑去同侯爷说了好半天。侯爷同夫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可结果侯爷竟是莫名的答应了,也就叫叫宋公子真的求成了。”
温宁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林氏竟还会帮着温灵。她这一个月的禁足,可是只见了林氏五面,而每次见面她都匆匆忙忙,好似顺路来她这里逛一圈了事。
倒是宋至诚......
温宁想起那日在宝相寺,宋至诚一脸的坚定,心底不由嗤笑。也不知道宋至诚的深情能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