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贵妃笑不达眼底,淡漠道:“有没有罪,等到了太后跟前,你同太后还有各位夫人说一说,届时再和你姐姐比对比对口风,看看你们到底谁冤枉了谁。”
温灵的呼喊此起彼伏,渐渐消失在外面。
钱贵妃又低头瞧了一圈周围的人,最后定在两位太医身上,她垂着眼帘,低声道:“想来两位太医在宫中已久,应当知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宣儿如今因着歹人而受了伤,这事儿是大家都看见的,本宫若是在外面听见什么寒食散的流言,两位大人应该知晓是个什么结果。”
这是要他们承认三皇子是让人砸晕了,而不是服了寒食散。皇子私服寒食散,本就让人忌讳,若是让人传出去,不免会让朝臣对三皇子的能力产生质疑。
三皇子性情不比太子,他行事张狂,手段粗暴,脾气上来了甚至会动私行,将人打得皮开肉绽。御史台以往没少拿这事儿上谏,直言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三皇子既然贵为皇子也当做出表率,不能罔顾大周律法。不过皇帝前脚想管三皇子,后脚钱贵妃就吹起了枕头风,朝上又有钱家人作梗,管束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况且三皇子与太子争斗多年,在皇帝病重的节骨眼上,让人知道三皇子一直在服用寒食散,恐怕这大位也轮不上三皇子……
两位太医躬身埋首,低低应道:“请娘娘放心,微臣知晓。”
温宁让人捂着嘴巴,贴墙静静的听着屋里的动静。
等钱贵妃让人将三皇子送至宝相寺的前院时,捂在她嘴上的手才拿了下来。
沈琮越站在她身后,没有丝毫的尴尬与窘然,微微一笑,道:“方才事出紧急,多有得罪姑娘了。”
温宁抿了抿唇,只觉上面还残留着他掌心里的气息,淡淡的悠远的,有些好闻。她耳尖几不可查的红了起来,半晌才低低嗯了一声。
两人之间莫名的陷入一片沉默,沉默得让温宁十分不自在:“我……”
沈琮越似乎看出她的为难,率先开口:“你的丫鬟我已让人送了回去,她没什么大碍,只是被人敲晕过去,等醒了便好。不过你伤了三皇子,以钱贵妃爱子如命的性子,定然要将你找出来问罪。你……”
沈琮越想说你若是应付不来,我可以帮你……只是这话到了嘴边,他却停了一下,看了眼温宁。她这么倔的性子,恐怕不愿什么都让他插手。
果然,沈琮越刚一停下,温宁便摇起了头,说:“殿下已经帮了我多回,我不可能事事依仗殿下,更何况你我……”
她抿了抿唇,含糊道:“您是太子,这样……不合规矩。”
沈琮越静默片刻,眉目间的情绪淡了点,颔首道:“也好。”
沈琮越安排人将温宁悄悄送回了她的屋子。她刚一进门,绿盈便冒失地闯了进来,神色慌张。
绿盈没想自己出去一趟,林氏便让人来传话,将小姐叫了过去,所幸小姐身边带了秋叶,让她也稍稍安下了心。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等回来的是昏迷的秋叶,却没见小姐。
好不容易将秋叶唤醒,才知道她与小姐遇上了一个假和尚,打着林氏的幌子将人骗了出去,而小姐也不知所踪。她急的团团转,又不敢将事情声张开来,怕闹得大了最后害了小姐的名声。绿盈在宝相寺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都没见着温宁。她心存侥幸,想回屋看看小姐会不会回来了,没想到真的在院中看见了温宁。
“小姐,您没事吧?秋叶说您遇上了假和尚,让人掳走了,您……”绿盈欲言又止,眼眶红了起来。
温宁笑了笑,安抚她:“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