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带进侯府的聘礼又被如数送了出来,有些好事的百姓一直等着看侯府的热闹,等看到钱家大公子黑着脸,揪着自家弟弟的耳朵出了侯府时,众人默默哀叹,知道这热闹估摸着也瞧不成了。
众人本以为聘礼的事会消停一阵,不想当天下午,钱尚书竟亲自带着厚礼前来温府道歉。钱大人诚意满满,在温如士面前好好责骂了一番自家的不孝子,但责备并未过去多久,尚书大人话锋一转,立马恳请永安侯大人有大量,若与小儿计较,也失了身份。
钱尚书变脸的速度尤其快,说到后面颇有几分满不在乎的意味,而他话中还带着点试探,探究之意十分明显,他道:“侯爷,犬子有错,如今我也教训过他了。不过他对温小姐是真心喜欢,若是侯爷想打消别人的看法,两家成亲未尝不是好事。至于太子殿下那边,自由我去同殿下解释。只是不知侯爷,何时与殿下关系这么近了?”
温如士即便在朝堂许久,到底不如钱尚书这种老狐狸心机来的深,他不喜钱家的行事作风,在朝堂上也不属钱尚书那一派,当下直接拒绝道:“太子爷不过是临时起意来了侯府。至于两家婚事,就不必了。”
钱尚书没有勉强,颔首不做他言,便告辞离开了永安侯府。
钱尚书前脚从侯府出来,事关温家二小姐与钱家公子的流言第二天就开始传了起来,也不知是从哪个疙瘩里最先开始,等侯府反应过来时,全城百姓都知晓钱公子要娶的人是温家二小姐。
这下,温灵的名声便彻底不好听了,与钱家扯上关系,她以后还如何嫁给其他人。温如士先前虽恼怒温灵与宋至诚有私,可在钱家面前,宋至诚倒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了。
温如士恨得拳头发紧,第二天傍晚就将温灵送到了京郊的宝相寺。
温宁听闻绿盈提起此事时,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爹亲自将灵儿送过去了?”温宁惊奇道,“不是说让温平送么?”
绿盈压着声音道:“本来侯爷让温管家送,只是昨日钱尚书来了府上,也不知在书房同侯爷说了什么,侯爷出门后脸色难看的不行。您不知道,今天外面都传遍了,钱公子要娶的是二小姐,说是二小姐不知暗地里做了什么事,竟让钱公子对她念念不忘。”
“嗯?”温宁奇怪,“这是谁传的?”
“不知道呢。”绿盈道,“侯爷让人去外面打探了一圈,也不知从哪个人嘴里传出来的。侯爷又在书房发了好大一通火,出门后就将二小姐送到宝相寺去了。”
“难怪。”温宁若有所思。这事儿传成这样,她爹不着急才怪。眼下虽说是惩罚温灵,但其中也有维护的意味。趁着现在将人送出去,也好避过甚嚣尘上的流言。
温宁倒也理解永安侯的做法,虽然温灵是个不成器的,不过那也是侯府自家人的事儿,现在外面传的流言明摆着有人故意的,温如士再不喜温灵,也不会将女儿往火坑里推,更重要的是,女儿涉及温家的脸面,永安侯不得不管。
温宁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凡事事不过三,温如士的耐心又不算好,以后若是再犯了同样的事儿,想必他不会再讲任何情面了。
五月仿佛眨眼即过,六月临头,白日的天气眼见着热了起来,虽然昼夜温差颇大,但温宁早烦了身上厚重的袄裙,让绿盈将她上月在霓裳阁买的几个布缎送至府里做衣裳的师父那,好给她做几身襦裙。
府里的老师傅都是做惯了几位姑娘的衣服,让人量了量温宁身上的尺寸,没两天便赶制出了两件漂亮的裙子。温宁即便性子安静冷情,但看到漂亮的东西,仍是爱不释手。她瞧着外边日头不错,想出去转几圈,走到门口却被温管家拦了下来。
“大小姐,侯爷吩咐了,这几日您最好别出去。”温管家道。
温宁皱眉,不解道:“这是为何?”
温管家早前得了温如士的吩咐,有些话不便多说,掐了缘由,这会儿道:“小姐有所不知,下周太后要带着宫中的几位娘娘到宝相寺祈福。这次宫中出行阵仗大,太后与各位娘娘要在寺里待五天。夫人与小姐入了太后的眼,需得三日后先行启程去宝相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