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士敛了眸子,循循善诱道:“那你为何现在去了厨房当烧火丫头?”
黄莺畏惧温如士,自然不敢有所隐瞒,白着脸道:“是大小姐将奴婢赶了出去,送到了乡下。可大小姐不知,奴婢家中亲人早已过世,乡下也没了房子,实在是无处可去。奴婢回到隋京,身无分文,又是让侯府撵出来的,没有哪户人家肯要我。二小姐心善,见奴婢可怜,便将奴婢带回了侯府。”
黄莺说得可怜,温宁望着她,眸色深沉。她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心慈手软,倒成了别人害她的把柄。当初她虽将黄莺赶出了府,但也没亏待她,不仅将卖身契还给了黄莺,还在她的包袱里放了五十两银子。五十两在隋京算不上多,但在乡下却能过上几年的好日子。
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黄莺不知出了什么变故,竟然在这里反咬了她一口。温宁眼中冷意浮现,她倒是要看看,黄莺还能唱出什么花样来!
黄莺的经历让温如士气得手都在抖,他追问黄莺:“大小姐为何无缘无故地为何将你赶出去?”
黄莺满脸的泪痕,闻言忽然看向温宁,不经意的样子落到温如士眼里,让他更加不喜温宁。
藏在眼泪后的视线有些闪躲,黄莺与温宁的目光对上,心虚地低下了头。她嘴唇咬得发白,犹豫了几许终是开了口:“大小姐听闻钱家正受恩宠,心中很是羡慕。她想要更大的荣华富贵,便将主意打到了钱家公子的身上。隋京城都知晓钱公子虽顽劣了些,可仍是钱家最受宠的。于是大小姐便画了自己的画像,又写了首恋慕钱公子的诗,让奴婢想办法送到钱公子的身边。钱公子喜欢美貌的姑娘,大小姐又自诩容貌不俗,想来能让钱公子自发的来娶大小姐。后来大小姐害怕事情暴露,为了绝后患,就将奴婢赶了出去。”
黄莺说完,院中再次陷入沉默。与之前压抑的氛围不同,大家都被黄莺的话吓到了。想不到温家大小姐看着柔柔静静,内心疯狂至此,不仅行为不检点,还利用自己的婚事将如意算盘打到了钱家身上。如此不择手段,真是令人胆寒。
温宁如刀般凛冽的目光直直落在黄莺身上。她不过是将人赶了出去,可对方却要将自己至于死地。她知道,仅凭黄莺一个人,她绝对想不出这种借口。下作的手段,必然是下作人的主意。
如此想着,她冷眼看向温灵。果不其然,站在林氏身后的温灵趁着没人注意,眼中满是得意。她见温灵的视线望过来,故意扬了扬嘴角,笑的肆无忌惮,恶意满满。
温宁微微眯了眯眼眸。既然温灵不给她活路,那么就别怪她不客气。这种吃人的便宜妹妹,不将她踩到脚底下彻底碾碎,她就不知道什么叫收敛!
“黄莺,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诋毁我至此。”温宁失望至极,“你与外人勾结陷害我,我却只让你回了乡下,不仅将卖身契还你,还送了你五十两银子,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大小姐。”黄莺擦擦眼泪,断断续续道,“您待我不薄,奴婢知道。可奴婢不能因为大小姐对我好就让侯府陷入旁人的耻笑中。我知道您怨我,奴婢不怪你。奴婢虽然不识字,道理还是懂些的,做人要知恩图报,就是因为大小姐对我好,所以我才不能让大小姐走错了路。”
好一个知恩图报!
“黄莺。”温宁意味深长道,“你说我亲自给钱公子作画,可是真的?”
黄莺肯定道:“大小姐,奴婢知道您不想承认,可奴婢就是亲眼瞧见您画的,如何能做的了假?”
温宁颔首,转身面对温如士,郑重道:“爹,我知道您很生气,但是女儿拿性命发誓,我绝对没有和钱公子暗中往来。您若是不相信我,可否给女儿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温如士再愤怒也没有失去理智,尤其温宁发了毒誓,不得不让他认真对待,当下道:“你说。”
温宁并没有立马解释,反而道起了画作之事,“爹,您从小教女儿书画,想来也知道女儿的画技如何。女儿不敢说有大家风范,但也有自身的特点。”
温宁顿了顿,经她一提醒,温如士沉吟片刻,颔首道:“确实,你画技从小出色,尤其在画人的神情和眼睛上,往往几笔,就能将人画活,这点爹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