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温灵。除了她,也没别人了。
温宁来到前院便看到温如士站在院子中央,黑沉着脸一言不发。他身边的钱公子则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样子又讨好又谄媚,直将永安侯说的脸色又黑沉了几分。
温宁又低头瞧了瞧,看到周边地上摆满了红通通的大箱子,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她抬眸望向温如士,不解道:“爹,您喊女儿来可有事?”
温如士与钱公子同时转过来。
温如士见到温宁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自己女儿的性子他清楚,遵守礼法,不越分寸,是断然不会与他人私定终身。只是之前二女儿出了那样的事儿,他这会儿有些犹豫起来。一时陷入沉思,倒是忘了问话。
钱公子一看到温宁,说话声戛然而止,眼睛里陡然升起光彩,贼溜溜的眼珠子黏在温宁身上就下不来了。
温宁反感他的眼神,困惑又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见钱公子还在看她,直接躲到了永安侯的身后,避开了他的视线。
温如士见女儿局促胆怯的样子,心里的怀疑消了消,他佯装咳嗽了声,目光不善地瞥了钱公子一眼,警告道:“钱公子,你失态了。”
钱公子回神,讪讪笑了笑,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但是不过几秒,他左顾右盼转了两圈,人往旁边一挪,眼珠子又往温宁身上瞧去了,他嘿嘿一笑,冲温宁道:“温姑娘,自五日前一别,我心中甚至想念,所以今日咱们又见面了。”
这话矫情的温宁心里呕了呕,明明是个草包装什么深情男主人设!她心里恶心钱复平,面上却是瑟缩了一下,瞧了温如士一眼,又往他身后躲去。
温如士皱紧的眉头就没松过,听到钱复平的话顿时有些恼怒,怒斥的话张口就想说出来,然而转念一想,钱家公子毕竟不是他温家人,钱大人又在圣上面前颇为得势,自己训斥了他家受宠的小儿子,恐怕会令他不悦。
温如士感觉从未有过的憋屈,骂不得打不得,偏偏钱家公子还不会看人脸色,他冷哼一声,将自己女儿护在身后,盯着钱公子硬邦邦地开口:“宁儿,你与钱公子到底怎么回事?”
温宁看着温如士高大身躯挡在她面前,眸光一闪,敛了眼中的情绪,道:“五日前,我带着绿盈一起去了霓裳阁,本想买些布料带回来让家中老师傅做几身衣裳。不想出门的时候遇上钱公子。他.......”
温宁声音越说越小声,到了最后像是受了欺负一般。
温如士脸色一寒,看着钱公子的目光骤然锋利起来,顾不得对钱家的忌惮,直接道:“他如何了你告诉爹,爹帮你做主。”
温宁深吸口气,白着脸,犹自带着惊魂不定,道:“他将女儿堵在门口,不让女儿出门,还......还对女儿出言不逊。女儿自然不愿,顶撞了钱公子,他就想,就想直接将女儿抢了去。”
“放肆!”温如士怒不可遏。想他侯府几世光明磊落,清正廉洁,教出的女儿不说万里挑一,但个个也是才情具备,知书达理,哪里能容得下钱复平如此欺辱,这要传出去,该让他如何做人?又把侯府的脸面放到哪里去?
“你钱家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吗?随意欺压民女,见人不愿还要强抢?”温如士沉声,句句逼问,“本侯女儿不愿,你竟还敢上门求亲败坏她的名声。我且问你,这事儿你父亲钱大人知道吗?还是说这就是他应允的?你们钱家是不是没把我温家放在眼里?!”
“不不不!”钱公子见温如士真发火了,连忙摆摆手,不可置信地望着温宁,“温小姐,这这这怎么成了我的不是?明明是你让人将画像送到我身边,又告诉我你心悦我,所以那天在霓裳阁,我才那么说,我以为你是愿意的,哪里知道你直接与我翻脸,还将我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