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宗近番外下篇
代号为十月的那位审神者是个怎样的女子呢?三日月宗近被锻造出的那一刻,十月眼底的狂热和喜意几乎将他淹没,可最后她却只是矜持的弯了弯嘴角,月白色的和服严谨的将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包裹着,裙摆在锻造炉的火光映照中摇曳出优美的弧度。
“欢迎到来,三日月宗近。”少女声音带着微不可闻的笑意,也许是身旁锻造炉的火焰太过温暖,三日月的心脏几欲被那突如其来的暖意填满。
“啊,久等了主公。”
而时至今日,十月已经离开将近半年,他几乎快要想不起那位主公的样貌,也许是刀老了才会如此的健忘吧,他这么想着反复的告诉自己,是自己太健忘了,并不是...
三日月坐在樱树下,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茶,白瓷的茶杯带着温润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这是那代号为莉莉的女孩从现世给他带回来礼物。
“主公,要不要我推的再高些?”水色短发的男子噙着笑意问道,秋千的绳索被他握在手中,一下又一下的推着,金色的眸子里带着微微的暖意。
伊莉雅坐在秋千上,白红相间的巫女服摇曳在空中,层层叠叠翻出红色的花朵,女孩回首笑的眉眼弯弯,闻言点了点头,似是非常开心的样子。
“嘿,主公快看,这边有炒鸡炒鸡好看的小花!”乱在原处的草丛翻找着什么,最后他小心翼翼的将一朵金色的花捧到伊莉雅的面前,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哎?!!好漂亮的野花啊!”
“这个形状,是百合吗?百合有金色吗?”
“你们瞧,它可真好看啊!”刀剑门七嘴八舌的围了过来,似乎是对这花好奇极了。
“不是百合,是萱草呢大将。”药研上前接过,仔细端倪半晌:“是萱草中可食用的一种,也叫做黄花菜。”
“咦????骗人的吧,黄花菜这种名字?!明明长得那么好看。”清光感叹道,狭长的凤眼里惊疑不定。
“萱草这名字很好听呀,黄花菜只是别名不是吗?!笨蛋清光是只听到作为食物那种名字了吗!果然是只知道吃的饭桶啊!”蓝色羽织的少年带着笑意嘲讽到。
“哇!安定你这家伙!可恶!”两人随即吵闹成一团。
“喂,你们两个是来卖蠢的吗,你看主公都在笑你们了。”烛台切适时一语,让两人停下了动作,颇为羞恼的互瞪一眼,皆红着脸看像自家主公。
那女孩坐在秋千上,轻轻的摇晃着,红色的裙摆层层叠叠翻涌如花,半拢的金发摇曳在空中,微蹭着白皙的脖颈,带着说不清意味的旖旎,她樱色的唇微微勾起,天蓝色的眸子宛如被雨水清洗过的幕布,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
三日月坐在人群外,看着纷纷扬扬的樱花飘落在少女的发间,偶有一片落下擦过她的唇,带着意味不明的旖旎,落在她红色裙摆上。
三日月喉咙一哽,新月般的眸子暗沉了几分,他从容的抿下几口茶水,那从心脏深处传来的干渴,却并没好转几分。
坐在身侧的莺丸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似有所思的看了三日月一眼,翠色的眸子隐有水光盈盈波动,他瞧着少女手心被珍重捧起的小花,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啊,春天到了呢。”
*
“你爱上了那个女孩。”卖药郎灰色的眸子里一片清朗,面上无悲无喜,似乎仅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昏暗的水牢里,堕神微微一怔,神情略为恍惚,最后他却只是摇摇头说道:“吾等刀剑付丧神,千年刀剑,初得人身,从不懂爱为何物。我仅仅是想看着她罢了,一直一直的看着她。”
“起初,她来了,我以为她是想谋夺那女人的本丸,谋夺、吾等刀剑,却没成想...”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却只是眼神虚无看着那老旧的水池,巨大狰狞的两条锁链,带着铁锈盘旋其中,令人不寒而栗。
*
伊莉雅已经被囚禁于这水牢一月有余,除了审神者十月与她的近侍三日月宗近,没有人能踏入这被咒术层层封锁的水牢。
那女人就端坐在她的身侧,精致的和服上用银纹绣着不知名的花朵,衬的她越发的优雅高贵,三日月垂首站在她的身后,昏暗的灯光照不清他的容颜。
“我没想要你的命,只要你将那宝石给我,我会让你安然无恙的走出这座本丸。”那女子脖颈微仰,带着高贵的矜持,秀美面容上的贪婪与狂热一览无遗,让人心惊胆颤不寒而栗。
伊莉雅不发一言,只是怔怔的看着审神者十月身后的男子,苍白的面容上眼眶通红,隐隐有水光流动,最后她却发了狠一般的将脸埋入浑浊的水中,直到那温热的液体从眼眶脱落,凝成的珠石隐藏于水中,最后悄无声息的沉入池底。
她不明白啊,是真的不明白啊,她不过是在十月回来之后,去三日月那里吃了杯茶,一杯下肚,却忽然感到头脑昏沉,一下子就没了知觉,当醒来之时,就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之中了。
她又抬起头来,因为落过泪的眼眶通红的一塌糊涂,审神者十月似乎对她的痛苦感到十分满意,言语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愉悦:“怎么?看到背叛者就让你那么痛苦吗?只要你把那宝石给我,就可以离开这里,再也不用看到这张脸。“
伊莉雅恶狠狠的盯着审神者十月,以此作为回应,那女子眉峰微挑,似乎是耐心到了极限,却并未上前强硬的抢夺,因为她知道,知道她碰到那宝石,将会有一股巨大的能量将她灼伤。
”不错,有骨气。”审神者十月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的符咒,墨色的眸子里是浓烈可见的恶意,她口中轻轻的念着什么,嘴角带着嘲讽的弧度,很快那符咒便飞到伊莉雅的心口,融了进去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