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珩笑着说:“我就是想叫你不要急着走,坐着歇会儿。”
喻栖从他的床上翻下来。
他的床比地板高不了多少,叶珩坐在床边,长腿伸出去老远,双脚只穿着袜子,放在地毯上左右晃晃,看上去还有点儿可爱。
叶珩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语气轻松道:“难得来一趟,坐着玩会儿吧。”
喻栖被那么一闹,差点崴了脚。
她也坐在叶珩的床边上,学着他的样子把腿伸出去。
结果发现自己的腿比叶珩短了一截。
喻栖也不气馁,反正叶珩本来就比她高。
她也晃了晃腿,问叶珩:“你这房间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有啊。”
叶珩站起来,从墙上挂着的盒子里取出一把吉他,随手弹了两个音,问喻栖:“有什么想听的歌吗?”
喻栖挠了挠后脑勺:“我一下子也说不上来……”
她很少听歌,就算听也是随机。
哪里记得有什么歌。
叶珩垂下眼,又按着床垫在喻栖身边坐下,盘起腿,把吉他放在腿上,又拨了拨,说:“那我就随便弹了。”
他的谎言实在是劣质,也就只有鱼小七这样的笨蛋,不会拆穿他。
不拆穿,可能也是因为不在意,就没有去深思吧。
他和喻栖从小,喜欢的东西就不一样。
喻栖热爱学习和研究,喜欢异能,喜欢挑战那些困难的题目。
而他最懒得思考,从小喜欢的是音乐和美术。
是喻栖最不擅长的东西。
就算生长的环境一样,经历的事情类似,他们始终是不一样的人,也不会成为一样的人。
倒不如说,他们是正好相反的两个性格。
喻栖单纯又乐观,不想他,满脑子都是阴暗的想法。
那间客房,也从来不是为了招待客人而设立的。
它里面有生活必须的设施,有喻栖喜欢的一切。
然后,还有一根无比坚硬的排水管。
他用异能检测和改造过的,轻易无法破坏的排水管。
只要在上面套上一根链子,把喻栖绑起来——除了他,估计没人能轻松打开。
就算是专业的消防队来,都要费上一番功夫。
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自己不要变成这样,他希望自己也是喻栖这样的人,能和她并肩同行,一同在阳光下快乐地大笑。
可他不行。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不想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只是因为对那个时候产生的变化,没有把握,也害怕无法掌控。
叶珩不得不承认,其实他的心里是期待着这一天的。
期待着喻栖被套上镣铐,永远只能待在他身边的这一天。
喻栖全然不知。
叶珩脑袋里全是这样的想法,但他温和地坐在喻栖的身边,拨弄着吉他,唱了一首非常轻快且甜腻的情歌。
曲调清新婉转,字句都是诉衷肠。
喻栖听着听着,竟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周稻。
有句话说得很真实——失恋的时候,听什么情歌都像是在唱自己。
喻栖没失恋,她听着这歌,觉得曲子里唱的就是周稻本稻。
她有点心疼,撅了噘嘴又开始想哭。
叶珩看见她的表情,连忙停下手里的动作,轻声问:“怎么了?”
喻栖揉了揉眼睛,绝口不提周稻的事情,只说:“没什么,我感觉好像有点累。”
“……你也知道累啊。”
叶珩失笑,揉了揉喻栖的脑袋,开口道:“去睡一会儿吧,等吃晚饭我叫你。”
这样不会晚上睡不着吗?
喻栖有点担心,她的健康作息已经被频繁又忙碌的研究实验给打乱了,前几天又出去旅游,根本没有老老实实早睡早起过。
“去吧。”叶珩拍拍她的后脑勺,“你要什么东西写下来给我,我找人去帮你搬。”
喻栖:“也行……”
反正作息已经乱了,干脆就这么放飞自我吧。
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再开始好好调整就行。
喻栖揉着眼睛去了客房,睡进了叶珩给她准备好的床铺里。
叶珩在旁边含着笑意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出去了。
等喻栖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
她刚一下楼,就被饭菜的香味给吸引住了。
喻栖寻着香味找过去,看见叶珩大包小包地打包了不少菜回来。
叶珩抬头望见喻栖,很轻快地笑了一声,开口道:“下午去你的研究所搬东西,顺便带了点菜回来。”
喻栖称赞道:“今天食堂这么丰盛呀,真不错。”
叶珩道:“哪有这么丰盛?是我看你太累,叫阿姨给你开小灶了。”
喻栖笑道:“不愧是小珩,真有眼力见。”
喻栖是真的累了,最近一段时间的研究实在太耗费体力,她身上本来就不多的软肉差不多都掉没了。
这次回来香喷喷地睡了一觉,睡醒以后感觉自己能吃一头牛。
能吃一头牛的喻栖选手最后还是没吃得下所有的饭菜。
叶珩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这两个菜不能隔夜,我去倒了。这个就放冰箱了啊。”
喻栖点点头,摸着肚子看他:“你这里还有冰箱啊,我怎么没瞧见?”
叶珩挑眉:“没有冰箱我怎么在这里过日子?这可是我的第二个家。”
于是喻栖跟着叶珩,又进了一次他的房间。
原来叶珩房间里看上去像是衣柜的橱子,打开以后,是另一个通道。
顺着通道走进去,里面有厨房,还有卫生间。
难怪下面的店面空间那么大,楼上的房间却这么小,原来都被做成“秘密基地”了。
冰箱就在厨房里。
叶珩走进去把东西放好,扭头问喻栖:“想不想看个电影?”
喻栖眨眼:“你这里不会还有家庭影院吧?”
叶珩笑道:“为什么没有?”
他这里还真的有家庭影院。
这个秘密通道,左手是厨房,右手是卫生间,再往最里面走,是个狭小拥挤的小屋子。
这屋子像是个储藏室,中间被一块木板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