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是伤口疼,生理性眼泪。”喻栖抬眼看着他,“你才是经常躲着哭鼻子,还每次都不敢让别人知道。”
周稻愣了下:“……你记得?”
喻栖抬脚继续走:“记不太清了。”
她也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失忆,无非就是因为上辈子在同学会上脑袋挨了一下,不然就是因为上辈子死之前遇到的爆炸。
因为按照记忆里的经过,上辈子同学会时,她其实是记得周稻的。
只不过周稻的外表变化太大了,才一时间没认出来。
后来帮着她打架的那群人里,也有个周稻。
不过这人现在看起来也太不靠谱了吧。
喻栖又看了他一眼,冷静地说:“我不是不记得你了,是失忆,头部受到重击,电视剧看过吗?”
周稻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他还是觉得很不爽,啧了一声反问:“那为什么唯独不记得我?”
“记得的,只是记不清。”喻栖耐心地重复,“你要是跟我说小表弟或者锅盖头,我肯定能想起来。”
周稻:“…………”我拜托你忘记。
他的手一直插在口袋里,一路跟在喻栖身后朝另一个房间走。
这个时间点实验室的人已经休息了,就连办案的警察都不再过来。
一栋空荡荡的化学部大楼在对面,漆黑清冷,颇有几分鬼楼的气氛。
周稻跟喻栖聊了几句,发现她状态挺好的,便放下心,懒散地跟在她身后,权当散步。
视线不经意瞥过对面的“鬼楼”。
周稻警惕地拉了下喻栖的手,压低声音问她:“对面有人吗?”
喻栖正在拿做手链的材料。
她随手把材料塞进口袋里,听见这话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回答道:“没人啊。”
周稻:“……我看见有人影了。”
那里可是拉了警戒线,虽然机密文件都收走了,但是还有不少化学材料还在里面呢。
喻栖顺手拿了个手电筒:“去看看。”
“什么?”周稻愣了一下,“你平时都这么心大?大晚上的一个人去那种地方?”
“……这是我的研究所啊。”喻栖说,“这种情况我肯定会找个男人一起去看,比如你?”
周稻看上去非常迟疑。
喻栖:“反正回去从那里走也顺路。”
稍微绕了一点点。
周稻咬牙:“好吧,我跟你去。”
“要是遇到坏人就靠你了。”喻栖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要是闹鬼就我上。”
周稻:“……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
喻栖:“好的好的。”
周稻果然还是周稻啊。
虽然现在变得很骚,看上去不太靠谱,有点不良的感觉。
但本质上还是以前那个有点胆小又听话的周小稻嘛。
喻栖从他身上找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只觉得非常安心,拉着他的手往化学部走去。
化学部整栋楼都没有开灯,黑乎乎的一片。
周稻有点紧张,伸手握住了喻栖滴手腕。
喻栖:“?”
“别怕。”他压低了声音,“我在。”
喻栖:“……”是谁在害怕自己心里没数吗?
她轻轻地叹息一声,反手握住了周稻的手腕:“我拉着你。”
周稻:“……嗯。”
他在四层那里看到有人影晃过去,喻栖以后来也看见了。
不知道是谁偷偷摸摸地在里面做什么。
他们很快找到了有人影的那个屋子,那是一间存放了非常昂贵的稀有试剂的房间。
这个人估计也没想到会被发现,门都没关,摸索着找东西。
喻栖“啪”的一声按亮了屋子里的灯。
鬼鬼祟祟的人影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弹起来,猛地撞在了旁边的柜门上。
柜子里瓶瓶罐罐的东西撞到一起。
有一个小瓶子从柜子顶端滚下来,明显已经裂了缝,有液体从里面洒出来。
喻栖一眼就看出那是什么,下意识地大喊了一声:“小心!”
那个人没反应过来,抬头去看。
小瓶子猛地砸在她的脸上。
“啊——”
那个人瞬间爆发出无比凄厉的惨叫声,捂着脸蹲在了地上。
喻栖想要走过去,被周稻一把拉住,朝后推了推。
周稻把手腕上的手链摘下来,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才走到那个人身边,抬起手腕驱动了异能。
带有腐蚀性的化学试剂,很可能已经落进眼睛里了。
“死不掉。”周稻说,“这是谁,还要救吗?”
那个人浑身发抖地抱住周稻的脚,嗓子都哑了,破音一般大吼:“救我——救我——”
周稻腿一抬把她踹开。
那个人在地上打了个滚,捂着半边脸,声嘶力竭地哭起来。
周稻看着她另外半边脸,愣了一下,迅速认出了这是谁。
这人好像叫姚琴。
周稻的记忆力很好,提到以前的同学,就算是从来没说过话的,也都能把名字和人脸对上号。
更别说姚琴上学的时候和喻栖有过交情,喻栖还帮她说过话,周稻对她很有印象。
“怎么是她。”周稻皱眉。
喻栖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走过去要看,又被周稻给拦住了:“你别过来,这里刚泼了东西。”
“我知道是什么。”喻栖无奈道,“那一点估计都到她脸上去了,就算洒出来也都挥发掉了。”
周稻这才稍微放松一些。
喻栖伸着脖子看了一眼惨叫的姚琴,拉着周稻的胳膊问:“她没事吧?要不你去救她一下。”
“救救我——”姚琴捂着脸呜呜地哭。
周稻:“她在你这里工作?”
“不是……”想到她做的那些事,喻栖叹了口气,“算了,叫120吧。”
姚琴还捂着脸惨叫,让人听着就很不舒服。
周稻走过去抬手用了一下异能。
像是一滴墨绿色光芒的液体从他手腕上的光纹里滴出来,落在姚琴脸上。
她很快陷入了昏睡。
周稻抬脚把她捂着脸的那只胳膊踢开,看了下她脸上的伤口。
喻栖刚好打完急救电话,捧着手机,心情复杂地问:“怎么样?”
“保住了,应该能治。”周稻说,“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回事呢。”
喻栖闻言竟是觉得有点失望:“能治啊……”
还以为恶有恶报,老天惩罚她呢。
她把姚琴做的事情大概说了说,分析道:“她估计是看事情败露,想再偷点东西,多卖点钱离开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