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垂下头,自嘲地扯动嘴角,“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却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江兮凭什么得到你的爱?”
“小丫头啊……”
宁白铭揉捏着指肚,绷紧的脸因为江兮的名字而有所松动。
许意把他的变化看在眼里,顿时喉头哽咽,“你……”
“我很清楚你当年搬家的原因。”
宁白铭打断她,敛去面上浮现的柔色,冷淡再度描上他的眉头。
“当年我和我父亲吵了一架,他一怒之下夺了我的继承权给了我弟弟,还不准我在大学声张自己的身份。”
“你不是喜欢我,你是喜欢宁家的继承人。”
“许景怀估计和你想的一样,谁最后当了宁家家主,女儿就是谁的。”
许意的脸上忽然慌乱,“不是……不是的……”
“与我无关。”
“许家的一切,都是报应。”
宁白铭冷哼一声,身子微微前倾,冷冽的声线擦到温热的空气,危险又可怖。
“你干的那些事,我全都知道。”
“只让那两个人进监狱,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许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霎时间尖叫了一声。
恰好这时候,店员端着咖啡和甜点走来,她望去,唇瓣颤抖,不敢说话。
“小姐您好,这是您的咖啡和甜点。”
店员把托盘里的东西放下,江兮点头表示感谢。
等到店员走了,另一边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是我……我没有!”
“你爸爸,你,都欠了江家、欠了江兮。你绝望吗?那她何尝没有绝望过!”
宁白铭如鹰隼般的双目凝着面色惨白的许意,声音像带着刀锋,一下又一下地割着她的心。
他从沙发上站起,踩上了旁边的走道中,径直越过了许意。
交叠又错开的两道身影拉出一道长长的光,照着微微晃动的浓咖啡。
宁白铭站在明暗分割处,微微侧过脸。
“我的命都是她的,何况我的心?”
“别把自己和她相提并论,你不配。”
男人的声音沉稳,虽未回头,许意却能想象出他此时的神色。
一定是她永远没见过的温柔吧。
许意的眼泪流干,面颊挂着泪痕,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她望着宁白铭走远,先是发愣,后是失神,最后便是从低声笑到抽噎着笑。
周围坐着的人全都被这笑声吸引了视线,用余光扫着她。
本是最在乎旁人目光和关注的许意连眼都没抬,任由那些人看。
她抓着雪白整齐的桌布,指尖下延伸出一条又一条褶皱。
既然她得不到……那江兮也别想好过!
这边,夏蕊霜从卫生间出来,直奔江兮身边。
“久等了!”
她抄起叉子对着蛋糕下手,吃得正欢。
期间还不忘看向身边的江兮,“你不吃吗?”
江兮眼神放空,什么都听不到。
因为她满脑子都是宁白铭和许意的对话。
胸腔里的情绪像浪一般翻涌,几欲把她吞噬,喉咙里有团火,不住地烧着,直冲舌根。
宁白铭来见许意,是因为自己吗?
是啊。
都是为了她。
江兮觉得心脏被撕扯得疼,她揪住羽绒服,慢慢蜷住身子。
夏蕊霜被江兮的样子吓到,一把扔下叉子。
“怎么了?你别吓我!要不要我叫救护车!”
“不用。”
江兮压下睫毛,舌尖刮着干涩的唇。
良久,她抬起头,握住夏蕊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