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怡循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头戴儒冠,穿着素色袍衫,腰间系着发白的赭色腰带。好一个清贫儒雅的男子!!刘怡眉头轻皱,只是可惜一身酒气,凭白将周身的书生意气毁了大半。
“姑娘,夜深了,怎么还在外面。秋风易侵体,还是要早些回厢房的好。”祝贺醉醺醺,身子也左摇右晃。
刘怡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与祝贺拉开了距离,要不是她亲耳所闻,真不敢相信刚才那句绝妙诗句竟是出自这个醉书生嘴中。
“这是女厢房,公子走错地方了”刘怡不咸不淡的回了他一句。
“嗝,不好意思,在下失礼了。”祝贺打了个酒嗝,拱手抱拳向刘怡道歉,祝贺眼睛微红,发间脸颊可能是刚才斜风细雨中打湿了。
等到祝贺走远了,刘怡才看见地上掉了一张纸。
“这位公子……”抬头一看,祝贺早已经在雨中走远了,瘦削身影渐渐模糊。
她将地上微微湿的纸捡起来,上面字迹凌乱,但依然能看出来写得“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
刘怡自幼饱读诗书,自是懂得这句诗,这是唐朝诗人元稹写的,原是一女子心系贫困书生,没衣服了便翻箱倒柜的找来给书生穿;没有酒喝了,便拔了自己头上的金钗给书生买酒喝。当的是无畏贫苦,与君厮守。
刘怡接着往下看,“自卿嫁予李郎后,无人为我立黄昏。”看完这句诗后刘怡哪里还有不懂的,两情相悦却抵不过现实困苦,也怨不得书生借酒消愁。
她长叹一声,捧着经书回屋了。到了晚间就寝的时候,刘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觉。三句诗老是在她的脑海里盘旋,跟金刚咒似的。
次日,刘怡盯着青黑的眼坐在床边,丫鬟一进来吓了一跳。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晚上没有休息好吗?”
“嗯,无妨,你去拿热帕子我敷一敷眼睛。”刘怡有气无力的说道。
等到她洗漱打扮好以后,便去菩萨那里为祖母抄写经书,寺院里的钟声阵阵,使得刘怡的心渐渐静下来。
丫鬟过来催用午膳时,刘怡才恍然一上午竟然那么快就过去了。
她看着眼前的素菜,心中又想起来祖母的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祖母一向是偏疼她的,虽然她是家中庶女,但是奈何整个府里也就她一个女儿家,上面四个哥哥。不用说祖母天天心肝宝贝儿叫着,便是在嫡母跟前也是心尖尖上的人。
“小姐,你桌子上的纸还要吗,奴婢看着都不周正了!”丫鬟问道刘怡。
刘怡心中想着事情便随口说道:“你收拾了吧!”
“好。”
“不要动它!!”刘怡半响才反应过来丫鬟说的那张纸赫然就是昨夜她捡到的纸。
“奴婢已经揉成团了。”丫鬟也没想到自家小姐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刘怡连忙放下碗筷,拿着纸团,小心翼翼地展开,仔细看了下,轻吁一口气,虽然有些皱皱巴巴,但是好在还没有损坏。她把纸张压在书里,希望能够减少些褶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一章,大概九点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