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是赔上了自己的命去。
她神色之间的疑虑流转,靳佩弦全都看进了眼里去。
他懂。
就算这世上其他的男人未必懂,未必肯理会,可是他都明白。
因为他自己的母亲。
曾经有多少年,他最怕听见有人说他母亲是因为生下他,才死去的。小时候他淘,大姐有时候气急了会点着他的脑门子骂他,“为什么是你活下来你把妈还给我们为什么因为你,我们就要没了妈啊”
从小到大,不光别人,他自己其实也曾经把自己看成是杀母凶手。
女人生育的痛苦,他虽然是男子,他却同样感同受。
他咽下痛苦的记忆,只哄着她,“我保证小心。行不行”
他痛恨失去母亲的痛苦,他可以体谅女子们对这事儿的抗拒只是,他却也抗拒不了那过程的美妙。
尤其是她带给他的那种美妙。
“那也不行”云扶还是没习惯去讨论这样的事儿。
她红了脸,别开头去,“反正就是不行”
那事儿也是食髓知味的。虽说她初经人事,可是,不住那一回的经历时间太长,后头又有这么多天去回味。
她不能否认,虽说遭劫是一次不快的记忆;可是她与他之间的那一切却跟遭劫的整体感受不是一回事。
那就像是一个漩涡,温暖甜美的漩涡,她不可以被卷进去。
否则,就更难抽而退了啊。
她用力推他一把,“你放我下来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她的子冷硬了下来,他能感受到。
他这个懊恼。
忍不住再凑上去亲她,想用他的柔和耐心,将她再度给软化下来。
她却急了,伸手左右开弓,将他的头发都给薅在手里。
“快放,要不我把你给薅成秃瓢儿”
那种疼不是盖的,任凭什么渴望都能被那种疼给破坏殆尽。
他无奈,只能苦笑地松了手,“你给我等着我还治不了你了呢还”
云扶终于可以得意而笑,瞟他一眼,“那震旦报怎么回事儿啊听名儿,像是印度阿三办的。我可不投他们办的报纸。”
他扬眉,“为什么呀在沪上震旦报的发行量大的,尤其是在租界区。”
沪上租界区的巡捕房里多雇佣印度籍的巡捕,镇警棍挥舞,张牙舞爪,引得沪上百姓厌恶。故此沪上百姓时常将“印度阿sir”蔑称为“印度阿三”虽不招人喜欢,可却也客观上说明印度人在沪上还是蛮有势力的。
云扶耸耸肩,“我怕闻见咖喱味儿,回头再把报纸当成抛饼了”
靳佩弦无奈地笑。
好嘛,这一笑继续破功,子里的那种度不得不点点降下来了。
他抱起手肘,眯眼凝着她,“这么不喜欢阿三们啊那你就不会选在传统英租界的地界儿,刊登你那悬赏启事了。”
云扶没回应。
靳佩弦锲而不舍,“你还是想选传统美租界的报纸吧不过英美两块租界早就合并了,现在是公共租界,阿三们还是占据着巡捕房的职位。”
云扶啐了一声,“谁说我就非找租界区的洋人报纸刊登那启事我告诉你,你还真猜错了。”
靳佩弦笑了,上前用肩膀撞了云扶肩膀一记,“那你登哪儿了告诉我呗”
云扶白他一眼,“那你先告诉我,那篇蒙古字儿写的到底是什么呀”
靳佩弦故意绷着不肯说。
云扶轻啐一声,“这是江北,会蒙古字儿的人可有的是。你当这是南方呢”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明儿就去问纯贝勒去。他是前清的贝勒,小时候儿是上过宗学的,宗学的课程里,蒙古文是必学的一门课。”
要不是现在纯耳还没“养熟”呢,云扶不想叫纯耳太早知道她和靳家的秘密,要不然她都不用问靳佩弦,直接拿去叫纯耳念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