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是摇头了。
“朕不想睡。”
闻蝉低声道:“朕方才就做了个噩梦,漫天大火,朕醒不过来。”
贺雁沓安慰她:“……陛下别多想。”
人间京城这时应该万家灯火,可热闹与迷途摸索的他们无关。闻蝉已经发起了烧,但她没有告诉背着她的人,免得徒添担心。漫漫长夜,阿兄背过她,如鹤背过她,太傅背过她。
可长夜孤冷,相互取暖的热意微不足道。
仿佛比起她伏在别人背上的时光,她多数时候都只是孑然独行。
……
被撬开齿贝,苦得涩喉的汤药一点点灌下肚,随后付以温热又有些干涩的柔软。它仿佛知道做了她讨厌的事,便在她唇边不断予以安抚,亲昵又缠绵,再趁她心软,继续灌苦药,反复如此。
闻蝉醒来时,见到的是如鹤熬得通红的双眼。他抖着唇,想露出笑,却又笑不出来,模样难看又可怜。
“您终于醒了……”
她让如鹤担惊受怕了,闻蝉费力地扯出一丝笑容,安慰她这位督主脆弱的心。
“阿鹤呀。”
如鹤不再想什么云泥之别,不再想克制,他猛地抱住了闻蝉。
一旁放置的空药碗被他袖子一带,摔碎在地上。
外面人以为出了什么事,慌忙推门进来。
如鹤喑哑吼道:“滚出去!”
闻蝉好脾气地附和他,对长乐摆了摆手:“出去吧出去吧。”
温热的泪渗进她的衣领。闻蝉恍然,伸手轻拍着督主蜷起来也要抱着她的背,假意笑话他:“阿鹤哭了?我都还没被药苦得哭呢。把药碗摔了是不是故意毁灭罪证?”
如鹤充耳未闻,他在闻蝉面前不需要脸面,他只要她。
“您吓死我了。”他低声,颠来倒去反复说这一两句话,“你是要我的命吗?我会疯的。”
他满心暴戾却无处发泄,拎着灯于漫长夜里不停寻找闻蝉的下落。
当看到已经脱力的贺雁沓和他身上背着的模糊不清的人时,如鹤的手抖得连灯柄都握不住,险些点燃了山林的第二场火。
若再失去她一回,他真的会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鹤崽:你们都给我押回来!#超级生气#
#哭包督主,挂机喂药,隐身偷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