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沙趴在床上,手里像杀父仇人似的死攥一根笔,咬牙切齿写essay。
一边写,嘴里还一边咕咕叨叨发牢骚:
【草啊,老子好歹扛过枪杀过丧尸,搞出过疫苗拯救世界,推过撞针救过地球,洗过最高元……】
牢骚发到一半,他顿住了。
但也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他又继续埋头写古典主义诗学的二重性——他妈的,谁知道写个诗还有什么二重性,萨沙一边骂,一边哗哗地把课本翻成一片虚影。
小伙伴格里芬见他开始写作业了,默默环视一圈,然后开始忍无可忍地收拾萨沙的狗窝。
如果说没有对萨沙·阿特维尔这张脸怦然心动过,绝对是撒谎。
当已经相对熟悉校园的格里芬看见萨沙的第一眼,他就有预感,学校社交圈的风云人物可能要换人了。
尤其在半个月前,萨沙刚刚被阿特维尔夫妇带进学校,当时他还在抑郁症治疗的最后阶段,整个人都显得很安静。
尽管在父母身边会显得非常乖,然而萨沙身上,有一种完全疏离于同龄人的气场,放在一群忙忙碌碌的平凡大学生中间,是一眼就能挑得出来的瞩目。
格里芬带着阿特维尔一家介绍校园时,萨沙就走在他身边。
少年身上香香的,并不是男生日常习惯挑选喷洒的香水,而是一种混合着食物香味、牛奶、花卉的味道。
格里芬并不知道,萨沙自重生后,有事没事就在scp-999身上腌着,只觉得闻起来心旷神怡,总让人想凑近点闻闻。
但他不敢。
美貌的金发少年不怎么说话,看谁眼神都是淡淡的,听见什么都“嗯”一声,看起来非常不好接近。
格里芬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好酷哦。”
萨沙说:“以前也有人这么评价过我。”
他说完,微微笑了。
一笑,脸颊就冒小酒窝,把那种不知从哪里来的过尽千帆和老神在在冲淡了很多。
整个人的气场,一下子就软了。
啊,年轻的小格里芬感觉那一刻,自己平平无奇的人生都得到了升华……
他畅想着自己未来四年,能牵着美少年的手,在这座学术的殿堂里四处畅游,将所有嫉妒艳羡的眼珠子都贴在自己身上……
……然后等他们熟起来,就没有然后了。
萨沙趴在自己床上,一边赶作业一边挠屁股,语气还很惆怅:
“哎,芬啊,你说我跟你们这些小年轻,是不是很合不来?我以前看电视剧里说,大学不应该有很多嗑药乱搞的派对吗?怎么我上学到现在,也没人找我去乱搞……”
格里芬:“……首先不是每所大学都有嗑药乱搞派对,90%以上是很温馨很健康的联谊舞会;其次我觉得你有时候讲话口气真的很像我奶奶,搞得我经常怀念她老人家,很想从纽约跑回乡下去看她;第三就你对待自己追求者的态度,我觉得你根本就是感情绝缘体,60岁都脱不了单,所以也没人敢来邀你去派对。以上。”
萨沙又在那嘀嘀咕咕,格里芬啥也听不清:“……什么追求者……不好好读书……乱七八糟小屁孩……”
格里芬:“……最后我求求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顶着这张脸挠屁股???”
萨沙撇嘴巴,不挠就不挠了。
穿过的袜子放鼻子底下闻闻,感觉还行,biu地丢到对面空床上去,明天接着穿。
格里芬不忍直视:“……”
要是他脖子上能顶着这颗脑袋,他就算被人架着刀也不会干出这事来。
他还在边吐槽边默默收拾房间,那边趴在床上写作业的萨沙,一直在往额后扒拉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