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瘸着腿来断后,队友喊了两次让他滚,喊不动,也懒得喊了。

整个据点被围得跟桶一样,不撕开一个口子,这里一个人都逃不出去。

他捡回来的小孩,都躲在他们身后的堡垒里,趴在防弹玻璃上,又恐惧又希冀地看他。

系统:【……请允许系统再提醒您一次,撤退战并不属于主线任务。】

少年咔咔上完膛,打开瞄准镜:【不是任务的问题。】

打完这场空前惨烈的撤退战,他身负重伤,被一个俄罗斯老妇人捡回了家。

“萨沙,萨沙,”老妇人有点疯疯的,用湿毛巾给他擦脸,“你总算回来了……你的书包呢?是不是忘在学校了?”

少年愣了一下。

他从老妇人的疯言疯语中猜出,老妇人有一个叫萨沙的儿子,已经死去多年了,估计是认错人。

不知怎么的。

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却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对他有什么特别意义。

在少年重伤不能动弹、背包里又没有新的治疗道具跟上的时候,老妇人保护了他无数次。

然而,当她不慎被咬,生命到了尽头。

她告诉萨沙一个大秘密。

“我早知道你不是我的孩子。”

她说。

“但是没关系。我也一样爱你。”

被咬后病变的过程极短,她也不犹豫,把枪管抵在自己下颌上。

用病变前最后的时间,很温柔地吻了少年脸颊。

一声枪响。

从此往后,少年又有了名字。

西伯利亚平原的公路很长,他开车拉着物资,笔直往前行驶。

天光阴沉,公路永无尽头。

他唇边衔着的烟很快燃尽了,烟灰扑簌簌落在衣领上。

萨沙把脸缩进衣领,然后很丢脸地哭了。

……

他跟避难所队友会合,带着仅剩不到二十分之一的人口,四处转移。

等到他们在安全地带扎下根,发展出像模像样的新据点,萨沙就背着个小包,准备跑路去做主线任务。

队友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好端端的,你上哪去?我们不是都安定下来了吗?”

萨沙瞎掰:“去冒险。”

队友:“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我们这里所有人都欠你一条命的,你有什么事,我们一块去帮你。”

萨沙很清楚,一旦生存宿主离开任务世界,接触过的所有人,记忆都会被抹除。

讲再多也没用,该分别的时候,还是要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