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将自己从前所想类似不与民争利、不想靠家里躺赢等想法说了。
“长了这样一张聪明脸,怎么脑子这么笨。”贾代化掐了一把他的脸,“
你这个不叫与民争利,你这个叫与商争利。但是你想一想,譬如瓷器,你关系硬,卖五钱银子一盏官窑,外头商人卖二两一盏,对买东西的老百姓来说,他自然是划算的。这少的一两五钱,有多少是疏通费,有多少是赚头,想必你也会算一算。”
贾赦听着目光闪烁,没有说话。
贾代化继续道,“你寻常只能瞧见你爹和颜郁离处事,你爹处置军务,无从参考,只得瞧着郁离的,他这个人不能说格局小,但是他为人处事,都在暗处,大白话说就是不大气。就好像古来奸妃一个人是没办法成事的,得前头挡了个昏君。但是你不一样,你自有爵位出身,你要做什么事,就得堂堂正正把事情做气派了,不然不如不做。处在你的位子上,凡事不可有怯懦退让之意,大开大合亦可,不然无法服众。”
这就是把孩子给妖孽教的一个坏处了,他宝贝侄子天性单纯,哪里玩得来那些个阴谋诡计,岂不是为难孩子么。
贾赦慢慢消化着贾代化的话,倒不能说伯父说的不对,但是他总是有些放不开手脚的感觉,不敢下手去做。
知子莫如父,虽然是侄子和伯父,贾代化也是差不离了,当即道,“怕什么,赔钱就不说了,咱们是赔不起吗?你上头不是还有皇帝撑着么,就是把盐商许可给你做,也未尝不可。”
贾赦脸都要皱成包子褶了,“就是因为有哥哥在才觉得不敢,万一人家觉得我是靠关系上位呢?那就给哥哥惹麻烦了。”
贾代化心说,我们家孩子果然心善,只是你再靠关系,也靠不成邓通造钱那样吧。
“赦儿啊,你想多了,靠着关系的皇商多得是,可亏本赔钱的也不在其数,靠着关系做不好才是真丢脸。”贾代化说着又捏一把脸,还使上了激将法,“你就这么保证自己做了能靠关系的生意,就必定能赚钱?”
“不能。”贾赦苦兮兮地道。
貔貅都不会招财了好吗!他对自己已经没有盲目的自信了。
“啧,没出息。”贾代化手下用力,给孩子脸上掐了块红印子出来,“伯父跟你打个赌吧,我给你出本钱,你要是过年前能赚到一万两,我把你伯祖父用过的刀送给你。你要是输了,你从宫里搬出来,我和你伯母正准备给你议亲。”
贾赦睁大眼,“这两个赌注有关系吗?”
“没有。”贾代化很直接,“那你输了就搬出来,赢了就不用搬出来?”
“可……可是……”贾赦习惯性就要撒娇,软绵绵地拖着长音当小结巴,“可是我不想搬出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