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弘昼即刻站起身来,往弘历的屋子里面跑,还对李玉说,“李玉,四哥把他那方砚台送给我了,爷自己去拿了。”
李玉瞧了弘历一眼,弘历轻轻点了下头。
其实弘历自己心里很清楚,弘昼有灵性也聪明,很多事情他并非做不好,而是不想用心去做。兄弟两个若是都想做皇帝,结局大概率就是互相残杀。弘昼自幼不愿在政事上费心,只一心想过逍遥王爷的快活日子,皇位自然而然落到了弘历头上,其实这样也很好,至少不会发生血流成河的场面。
李玉见弘昼双手紧紧握着自家主子的那方砚台,带着伺候自己的小太监上了船,鞋袜都没来得及穿,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惊讶。
弘历抽出塞在袖子里的帕子擦干了脚,而后对李玉说:“他就是这副样子,讨到了自己的心头好,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李玉蹲了下来,伺候弘历穿好靴子,劝道:“夜深了,主子还是回屋儿睡吧。”
“把这坛酒给爷收好,爷下次来园子,还要喝的。”弘历知道皇阿玛打算回紫禁城了,心情大好,困意也跟着袭来,“明儿个你早起就给爷收拾东西吧,再过几日,我们回宫。”
李玉抱着酒坛跟在弘历身后,笑着说:“主子也是时候准备迎娶福晋的事宜了。”
弘历嘴角轻轻挑着,脚步也跟着轻快了许多。
蝉鸣声再也进不了耳朵。弘历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一时之间竟然进不了梦乡。其实弘昼说的一点儿都不错,大婚过后,就进了一个新阶段,再像现在这样应该是不成了。在皇阿玛心里,大婚后的皇阿哥和大婚前的皇阿哥也该是不一样的吧。弘历打了个哈欠,转身向里,终于进了梦乡。
这一晚,弘历睡得很浅。寅初二刻他就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李玉早就给他备好了洗脸水,却还是说:“皇上前一阵子不是下了旨意,说入了夏酷暑难耐,主子能多睡一会儿,晚些去书房么。”
弘历将用过的白帕子递回给李玉,笑着说:“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松懈,这是‘战术’。”
“‘战术’?”李玉显然没能明白弘历话里面的意思,“读个书也讲究‘战术’么?”
弘历瞟了李玉一眼,对于他这种‘涉世未深’的表现感到诧异:“我以为苏培盛总会对你说一些乱七八糟的‘弯弯绕’。”‘合着您老人家跟在爷身边这么久,还是个傻白甜?’
李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主子这么说,奴才多多少少明白了一点儿。”
弘历扯了下嘴角,张开双臂,让李玉给自己换上一件练武时穿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