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又说笑了。”李玉见弘历喝了茶，即刻端着痰盂送上去，弘历将茶水吐到痰盂里。

李玉又道：“主子睡了一个时辰，外面大雪也下了一个时辰，现在足有三指厚了。”

“当真？骗人可要挨板子。”弘历喜欢下雪天，穿着靴子在雪地走，白雪落在狐裘上久久不化，紫禁城的红墙绿瓦与满地洁白相互辉映，想想就很美。

弘历按捺不住了，蹬上靴子就要往暖阁外面走。

李玉知道主子性急，拿起主子的狐裘匆匆跟了上去：“主子再急，也该用了午膳再出来看雪。”

弘历已经走在雪地里，还弯下腰专门试了雪的厚度：“勉勉强强三指厚，你这顿打就免了。”

“谢主子。”其实李玉哪里知道屋子外面的雪到底有多厚，不过是粗略估计，主子也给他面子而已。

弘历深吸了一口气，初雪带着一种别样的味道。他搓着双手，笑道：“才过午时，今儿个又难得休息，你猜你家主子想做什么？”

李玉苦着脸道：“主子该不会刚回来就想出去吧？”

“聪明。”弘历见李玉身上的便装也还没换，开步就往宫门方向走，“还是照旧，爷要和玉竹格格一起看雪。”

李玉不得不跟在弘历身后，大着胆子劝道：“主子明年就大婚了，何必急在这一时呢。皇上本就因为主子……”他一时情急，想不到这话到底怎么说才合适。

弘历瞟了李玉一眼，道：“因为我什么？因为我越矩，所以不叫我见玉竹格格？”

李玉笑了笑，这一笑自然就代表着，主子您说的就是我心里想的。

弘历哼了一声儿：“你把心放肚子里，皇阿玛绝不会因为你帮爷约玉竹格格出来而打你板子。”

“主子知道，奴才不是怕自己挨板子。”他是真心实意为自家主子着想。手里明明握着清一色的好牌，别因为一个明摆着已经到手的姑娘就把牌打烂了啊。

“爷比你了解自己的阿玛。”弘历已和李玉走到宫门口，侍卫们齐齐给四阿哥行了礼。弘历继续说：“我皇阿玛想要的是一个才华横溢，却依旧有血有肉的儿子。你家主子的才华，就不用我自夸了。至于这有血有肉，当然放在儿女情长上最合适。”

李玉脑袋上挂了几条黑线，他家主子人很好，只是有些时候颇为自恋，尤其是在写文、作诗、骑射上。算了，他这个做奴才的劝也劝了，主子执意如此，他也只能成人之美。

当然饿着肚子约会佳人是大忌，弘历还是先找了家酒楼，点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叫着李玉一起填饱了肚子。估计着富察玉竹已经午睡醒来，才让李玉替自己去李荣保府上约人。

赏雪的地方选在了景山山顶。雪天路滑，富察玉竹换了一身汉人姑娘的衣裳，肩上也披了件狐裘。弘历在景山脚下见到富察玉竹的时候，忍不住出言赞叹：“玉竹格格是画中仙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