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妃用手帕垫着接了过来,笑道:“你向来喜欢玉石,额娘却不精通此道。”
弘历道:“儿子若看的不错,这块玉应当是上好的羊脂玉,今儿个从玉器店瞧上的。额娘可喜欢?”
“看着倒是干净。”熹妃将玉石攥在手里,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额娘喜欢,儿子明日找能工巧匠将这块玉雕成弥勒佛的模样,额娘时刻都戴在身上,好不好?”
熹妃知道儿子对自己一向孝顺,这块玉儿子必定十分喜爱,越是喜爱的东西,他送出来就越觉得自己孝顺。熹妃将那块玉递了回去,只是说:“随你吧。”
弘历小心翼翼收起玉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困了就回你自个儿宫里歇着吧,额娘再看会儿月亮。”
听到熹妃这么说,弘历心里一酸。他知道,阿玛其实不经常来额娘宫里,偶尔来一次,也是来跟额娘说有关他的事。额娘心里大概很孤独吧。
这样一想,困意自然而然就过去了,弘历笑道:“儿子还不困。今儿个这月亮真的没什么看头,不过既然额娘有兴致,儿子倒是可以将新从师父那儿学来的一套剑法耍给额娘瞧瞧。”
“你新学的?”
“保证额娘之前没瞧过。李玉!”弘历只这么喊了一声,李玉就快步跑进内殿,将弘历放在景仁宫的剑取了出来,双手递上去。
弘历抽剑出鞘,走到中庭中央,行云流水的一套剑法简直快被他耍出花儿来。
熹妃不住点头。
李荣保家中,富察玉竹正躲在书房里,手握毛笔,在宣纸上画着一个人的小相。
李荣保轻声走进书房,可富察玉竹是个敏感的姑娘,脚步声一响,她便将一旁已经写好的大字铺到那张画纸上。
知女莫若父,李荣保轻轻捋着颌下胡须,摇头笑了笑:“这么晚了,还在挑灯用功?”
富察玉竹走到李荣保身前,搀住他的胳膊,道:“阿玛来瞧瞧,女儿的字写得是不是越来越漂亮了?”
李荣保只能陪着女儿演戏,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不知道几天前写的大字,还要点头称赞:“果然大有长进。”
富察玉竹娇俏一笑:“还是阿玛有眼光。”
李荣保在心底感叹:女大不中留啊。嘴上却说:“我女儿天生聪慧,又写得这样一手好字,也不知道将来哪个小子有幸能娶到你。”
富察玉竹叹了口气:“女儿的婚事,阿玛做不了主,女儿自己也做不了主,端看天意了。”
李荣保又瞥了一眼书案上的宣纸,笑着说:“早点儿歇着,这都快到子时了。”
“阿玛也早点儿歇吧。”富察玉竹送走了阿玛,总算松了口气。这要是被阿玛发现她在书房里画四阿哥,那还了得!将书案上的笔墨纸砚收拾妥当,那副小相她想来想去卷起来放到一个檀木匣子里,锁进了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