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玉竹眼睑低垂，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事她在家里的确听伯父跟阿玛提起过，可她是个姑娘，姑娘自然是不被允许参加讨论的，哪怕是私底下讨论。

弘历翘起二郎腿，双臂平伸搭在栏杆上，右臂再弯一些就要抱住富察玉竹了。富察玉竹俏脸一红，却没有动，她知道四阿哥心情不好。

“八叔九叔的确曾经是皇阿玛的敌人，可是他们也是皇阿玛的兄弟啊。”弘历见到富察玉竹脸上的窘迫模样，将双臂收了回来，规规矩矩坐好，笑道，“我失态了。”

富察玉竹摇了摇头：“在玉竹面前，四阿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玉竹绝不对外人提起。”

“原来你已经将我当做家人了么？”弘历故意凑近了富察玉竹，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睛眨也不眨。

富察玉竹樱唇轻抿，道：“四阿哥再开这样的玩笑，我就回家了。”

“你舍得这么早回家么？”弘历抽出别在腰间的折扇，一下一下慢慢扇着，“我听说马齐都快被你烦死了。你难道没有整日缠着他，要他给你讲我的事么？”

“四阿哥！”富察玉竹站了起来，轻轻咬着下唇，“我真的下山了。”

“好了，我不说了。”弘历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投降’，“你还是再陪我坐一会儿吧。”

富察玉竹点了下头，又坐回到弘历身边。

“我额娘说，皇阿玛明年要选秀了，他准备在秀女里面挑一个家世好、模样正的指给我做福晋。”弘历看似不经意地说着这件事，说完了侧过头问富察玉竹，“你也到了参选的年纪吧？”

富察玉竹笑道：“阿玛已经让额娘着手为我做准备了。”

“你觉得，我和三哥比起来，谁更好？”弘历认认真真问了这个问题，问一个答案十分明确的问题，主要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富察玉竹很了解弘历，她眼睑一垂，索性说道：“我即便觉得三阿哥好，皇上也未必就会将我指给三阿哥啊。”

“你觉得三哥好？”弘历大吃一惊，心里自然而然在os：你觉得三哥好，你还总跟我往外跑？当然他很快就明白这个小妮子是在逗自己，他索性也开起玩笑，“你若是当真觉得三哥好，我倒是可以在皇阿玛面前提一提。”

富察玉竹脸上写满了不在乎，笑着问：“不知道四阿哥看中了哪家姑娘？”

弘历道：“我看中的那个姑娘么，她家学渊源，祖辈、父辈，连并她这一辈都尽心尽力为我大清朝效力。她本人艳若桃李，娇俏可人，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

富察玉竹猜道：“这么漂亮，是辉发那拉家的姑娘？”

弘历摇了摇头：“辉发那拉家那位姑娘太古板了，哪儿能用娇俏可人来形容。在你眼里，她长得很好看么？你要真这么看，回头我找西洋人要副眼镜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