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陪着佟宝卿回到后院,兴奋不已,却见佟宝卿耷拉着脸,她十分不解。
“小姐,你不开心?”
佟宝卿反问,“为什么要开心。”
“您要进宫当娘娘了呀,”紫苏眼睛睁得圆圆的,“这是多开心的事儿啊。”
佟宝卿意兴阑珊地瞥一眼紫苏,轻声道:“进宫?我两年前就该进宫了,又不是新鲜事儿。“
紫苏想想也对,遂低头道:“话是这么说,但总归喜事儿啊,皇上也总算不计前嫌……”话还没说完就听佟宝卿恼怒道:“他不计前嫌,我还计呢,你听方才那传旨太监说的,皇上这不就是叫我进宫替他看着二阿哥吗。”
紫苏正色道:“小姐,二阿哥是大行皇后的孩子,让您抚养,是恩典啊。”
“恩典?”佟宝卿低声重复了一遍,转向紫苏道:“你也觉得是恩典?”
“是啊,”紫苏连连点头,“连奴婢都知道现在宫里头的小主们个个都想养二阿哥呢?”
佟宝卿摇摇头,知道跟紫苏说不明白,只能皮笑肉不笑地扯开嘴角,“我笑啦,我高兴啊,我没有不高兴啊。”
说着一屁股坐在床上,脑袋抵着床前的围栏,抬眼望着院子里的侍卫,抱怨道,“这还没进宫就不能随便见父母了。”
“原来小姐是舍不得老爷和夫人啊,”紫苏恍然大悟,凑到佟宝卿身旁,好言好语劝道:“紫苏也舍不得老爷和夫人,不过,紫苏会一直陪着小姐的。”
佟宝卿低头看着紫苏的笑脸,一扫刚才的多愁善感,捂住肚子浅笑道:“我饿了,去拿些点心来。”等到紫苏出去,佟宝卿的神情又落寞下来,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要嫁给皇上的,或许因为多了一层表兄妹的关系,她总以为自己是不同的,事到如今自己也成了一颗棋子,一颗皇上用来笼络汉军旗,用来保二阿哥平安的棋子。
该高兴吗,阿玛曾经说过,之于皇上有用才是最大的恩典,皇上觉得你有用,就该感恩戴德,也罢,皇上,如果对您来说,我能有几分用处,我也愿尽绵薄之力。
整个上午,曹寅都坏笑着盯着纳兰容若,纳兰容一直当看不见,实在忍不住了,沉脸道:“你看什么?”
曹寅嘴笨不善言辞,只想着嘻嘻哈哈地能替人解解闷,便玩笑道:“我等着看你什么时候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