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莹挑着眼皮斜她一眼,“安贵人,你汉军正蓝旗出身,下五旗,我出身满洲镶黄旗,八旗之首,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跟我论出身了?”
“正蓝旗又如何,孝康章皇后也是正蓝旗出身,那可是皇上的生母,姐姐,你这是大不敬啊。”
玉莹扫了一眼安贵人的肚子,:“孝康章皇后也是你能比的。”
安贵人伸手遮了遮肚子,笑道,“是,我是没有子嗣,可说到这事儿,娘娘您不是应该更艰难。我好歹进宫晚些,比不上娘娘您四年就进宫了,一同进宫的惠贵人,荣贵人就不提了,连端贵人都有过生养,怎么偏偏姐姐膝下空空?我那里倒是有上好的坐胎药,不如送些给姐姐。”
玉莹狠狠地瞪安贵人一眼,“留着自己喝吧。”
安贵人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提到子嗣,她的确苦恼,哼了一声,也就作罢了。
玄烨念及云南只是用兵之际,之前又有朱三太子在京作乱,下旨免了各省官员进京举丧,京中也只允少许的亲贵进宫吊唁,即便如此,曹寅和纳兰容若也日夜不离玄烨,生怕被人钻了空子。
第四日是各位福晋,诰命,女眷们进宫举丧的日子。
佟宝卿一早就收拾妥当随着母亲坐了马车往紫禁城去,一路上心烦意乱地绞着手里的帕子,一言不发。佟夫人眼眶湿润,不住感慨道,“虽然二阿哥得皇上疼爱,可念及大行皇后年纪轻轻就……实在是叫人心痛。”
佟宝卿望着母亲,心里愈发难受。她曾经那么羡慕赫舍里,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就羡慕她,羡慕她貌美,羡慕她才高,更羡慕皇上看向她的眼神里总是闪耀着不一样的星子。
一夜之间,这个人没有了,佟宝卿感愧于自己昔日的狭隘,当年大家都以为她是因为皇上的责罚才置气不愿进宫,只有她自己知道,或者说她以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因为嫉妒,嫉妒赫舍里拥有玄烨所有的真心,自己却只能同其他的贵人格格一样,面目可憎又实则狼狈不已地去争抢那一点点的恩宠,佟宝卿不怪安贵人在皇上面前告自己的黑状,反而她有一点点高兴,那是被嫉妒的感觉。
从坤宁宫出来,佟宝卿一直东张西望,佟夫人拽拽她,“好好走路。”
佟宝卿小声道:“额娘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佟夫人一把没拉住,佟宝卿转身小跑着直奔景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