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白惜秋身子还未直起来,先听见萧珩这一声“嗯”,登时有些尴尬。
她这算是一句客套话,照理说,正常人听了不是也该客套地回一句“无妨”之类的吗?萧珩这样答,实在让她很难继续聊下去。
但白惜秋岂是那种会知难而退的寻常鼠辈,她来都来了,也只有硬着头皮尬聊道:“妾身知错,是妾身冒昧了。只是妾身今日午后读书,遇到几句诗实在是读不懂的,若不得解,只怕夜里也难安睡。偏偏身边又尽是些大字不识的丫鬟婆子,这才无法,只得来请教王爷。”
她说着,又心一横走上前去,将手中那本诗词集递给萧珩。
萧珩原本对她这样不请自来又二话不说便主动递书的举动十分厌烦,正要冷声训斥她,可一抬眼,看见她递来的那本诗词集,训斥的话立时又停住了。
他眉心极其不悦地皱了皱,冷冷问道:“哪里来的。”
“啊?”白惜秋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萧珩是在问她这本书从哪里来的。
她没瞧见萧珩那一闪而过的不高兴,只见到他不高兴过后重又恢复的冷漠面色,便当他是出于兴趣才这样问。毕竟萧珩一贯都是冷言冷语的,能问她这样一句书的来处已是破天荒了,这不是感兴趣又是什么。
白惜秋想,不愧是翰林家的孙女,看书的眼光就是不一般。
她既然已经借花献佛了,干脆就把戏做得再真一些,为了凸显自己的学识,白惜秋便撒了个谎道:“是妾身从娘家带来的……”
萧珩闻言,果然十分有兴味地往后一靠,眉梢微微挑了挑,眼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哦?你出身将门,却还这样爱读书呢。”
白惜秋见这法子十分奏效,脸颊微红:“是……妾身自幼便爱看这些。妾身是女儿家,比不得爹爹和哥哥们见多识广,奈何又好奇得紧,也只有在闺中与书为伴……”
她自觉这一番说辞没有什么错处,正垂首等着萧珩回应。
转眼果然听见萧珩问她:“你方才说,遇到几句读不懂的?”
“是。”
白惜秋弱弱道,心下则暗自欢喜,这应当是要亲自解释给她听了。